接下來的幾天。
我天天提著東西去婉蓉父母家,希望能夠得到嶽父嶽母的認可。一連幾天都吃了閉門羹,我被拒絕之後。卻也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打電話試圖喊來婉蓉和詩倫。
“喂,婉蓉,我今天去普陀區你父母家,要不你跟詩倫一起來?”商量的語氣跟婉蓉說著,當做救命稻草的 。
“寶娃兒,對不起,我這幾天一直在父母家,詩倫也在,也知道你來了,也知道我父母拒絕你了……”聽著婉蓉說的話,我似乎明白了。
“那——我——你跟詩倫——”我一時間,語無倫次,感覺南牆到頭了。
“你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吧,我用幾年的時間已經思考清楚了……”婉蓉說著電話那頭傳來了嶽父的聲音“小蘇,不是叔叔我說你,就是如果我同意婉蓉跟你在一起,你能給她什麼?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這且不說,連個最起碼的像樣的工作都沒有!孩子這塊我們不強求,如果你想帶走就抽時間帶走,不想帶走我們也養得起……”很顯然是,嶽父搶走了婉蓉的手機。
“小蘇,你最好以後不要打擾我們婉兒的生活,她今天下午去選婚紗了,你不能給她的另一個她的初戀男友都能給她……”嶽母又從嶽父手裏拿著把我說得一無是處。不過從嶽母口中得知,婉蓉說得丁浩竟然是她的初戀男友。這讓我有點羞辱感萌生,我比那姓丁的年輕,錢嘛,慢慢掙,總有一天會實現鹹魚翻身的。
“阿姨,您讓婉蓉接電話!”我倔強的骨頭又來了。
“小蘇,你聽阿姨講,雖說,寧欺白須公,不欺少年窮。你還年輕,細皮嫩肉的也不醜,好好幹,未來會大有作為的!隻不過,女孩子隻有那麼幾年好時光,我的女兒婉蓉絕對不能跟你去受窮!阿姨過來人,女孩子能不吃苦,就選擇不吃苦!”阿姨最終還是沒有讓婉蓉接電話,無情地掛了電話,我竟然連個屁都不會放了。
說起來真可笑,我覺得婉蓉她媽媽講話挺有水準,清代吳敬梓的《儒林外史》裏的經典台詞都用上了“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唔信一世褲穿窿。”翻譯過來就是,寧可看不起沒錢的白頭老翁也不要看不起貧窮的年輕人,因為少年人前途不可限量。少年人如果努力遲早有天會飛黃騰達的,就不相信一輩子總是穿著有破洞的褲子。關鍵阿姨是說著漂亮話拒絕了我,事情沒有一絲轉機,我現在隻能說是被動著王八吃秤砣,鐵了心。
婉蓉,要結婚了。新郎不是我。新郎是她的初戀男友,丁浩。和婉蓉熱戀時,她也曾說過她的初戀男友是姓丁,想不到他們的緣分不淺。
婉蓉婚禮那天,我沒有收到邀請,卻也在場外默默無聞地祝福。除了祝福我兒子他媽媽餘生幸福,別的我什麼都給不了。
紅地毯,白色婚紗,司儀“油嘴滑舌”專業地講著。座無虛席的賓客席,好不熱鬧。新郎丁浩從“嶽父”手中牽過婉蓉那一刻,我的內心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雜陳,說不上是痛,還是祝福。我混進了人群,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我和我的愛妻婉蓉終於走到這一步,中間經過彎彎曲曲的路,最後都可以順利到達,將來這條路或者有沙石、荊棘,但不用怕,怎樣都有我在這陪著你……”丁浩的結婚誓詞說得挺順溜,估計背了好多遍吧。
“親愛的,你是我生命中的伴侶和我唯一的愛人。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會信任你,尊敬你。我們將一起歡笑,一起哭泣。不管未來是好的還是壞,是艱難的還是安樂的,我都會陪你一起度過……”婉蓉說著哭了,不知道是悔恨,還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的此生無憾的真愛。
“新郎新娘互戴戒指……”司儀說完,我從角落裏,黯然神傷地離開了婉蓉的婚禮現場,看著兒子在場,覺得自己好傻,對不住兒子,對不住。
離開普陀區,目的地是我的工作地,正和船廠,一路上我淨想著怎麼把兒子接過來,不能讓兒子“認賊作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