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三代人:母親,我,我的兒子。其實,理應加上祖父母,這樣算下來應該是一家五口,四代人的——祖父母僅僅是偶爾回來小住,我就隻算了常住人數。
在家跟母親,詩倫一起生活還是比較有滋有味的。我們的居住環境:八間堂屋,三間東屋連著廚房,兩間西屋。比平常人家的院子大兩三倍。雖然父親沒有蓋洋樓,但是我覺得我們家很有特色。加上旁邊祖父母的三間堂屋,兩間東屋廚房,如果連在一起院子更大了。隻是,祖父母年紀大了,姑姑、姑父家庭條件好,關鍵,能體諒我們家的眼前處境,所以,祖父母經常在姑父家的。
我在故鄉的一所鄉村小學找了份教書工作。當然是臨時工作,無證老師,工資不高,兩千多。但是確實是眼下比較適合我的工作了——錢少,事少,離家近。能解決我眼前處境的燃眉之急。妹妹的大學生活費,學費,詩倫的奶粉錢也有了著落。雖然有點拮據,但日子也輕輕鬆鬆。
詩倫的戶口也順利落上了。我們農村的孩子幼兒園的教育很大一部分是缺失的。一個大院子二三十個孩子就是一所幼兒園——向日葵幼兒園,我兒子詩倫也在其中。母親天天接送。
工作生活之餘,我還準備了考個教師資格證。讀書的時候經常跟同學們說,以後無論如何不當臭老九,誤人子弟。現在看來,那是無知的玩笑罷了。教師資格證統考的兩科:《教育學》、《心理學》,也不算難。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兩科順利通過。證書也輕輕鬆鬆的拿了下來——我成為名副其實的“臭老九”了。
偶爾接祖父母,姑姑他們來小住,生活其樂融融。我還駐進了抖音,快手,發發平時做菜,或者田野裏的純樸的風土人情。詩倫愛上了故鄉的生活。
母親經常帶著詩倫去趕集,或者去田野的小路上溜達。此外,母親還仔細經營著自己的菜園,不小,六分地的大菜園子。種著怎麼也吃不完的韭菜,蔥,小青菜,時令蔬菜(茄子,豆角,絲瓜,西紅柿之類的)。為了讓詩倫能吃上土雞蛋,我們家還養了一窩雞十幾個,偶爾饞了殺隻解饞。母親閑不住,聽村裏老人說小孩吃鵝蛋好,後來,又買了六隻鵝,在我的一再強調下才買了八隻鴨子,留著長大後做啤酒鴨吃。
我們農村人身上可能沒有很多錢,但是吃倒是挺會吃的,吃的菜都是自己家菜園子裏的,沒有打農藥的,肉也是,沒有喂過激素,也沒有吃過飼料的,雞鴨鵝吃的都是自己家自產自銷的糧食。我們農村哪家殺羊,殺牛,殺豬了,基本都是整個村子裏的人自產自銷的,這次你買王家的牛肉,下次王家買劉家的豬肉,再下次劉家買你家鴨子。十裏八鄉,人都挺淳樸的。
寶妹很懂事,每周都會打電話回來。跟母親聊著自己學習生活上的事。有一天我從母親手裏拿過電話:
“寶妹,可有生活費了?女孩子衣服該買就買,一日三餐要營養搭配,別虧待自己了!”
“俺哥,你咋跟咱爸一樣,永遠隻有這句話嘞?也不問問別的!”寶妹半說笑道。
“那你有啥煩心事嗎?”我一改常態問道。
“沒有啥特殊事情,都是成年人的事情啦……”寶妹似乎是有事瞞著我。
“寶妹,你放心,咱媽去做飯了,聽不見,咱們兄妹倆交交心,是不是談戀愛了?”讀過的書,走過的路,類似,經曆也會大致差不多。
“還沒正式開始,有個男生在追我!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還是不放棄,不知道該不該談場戀愛……鬧心扒拉的……”
“寶妹,你才大二,學業沒完成,也沒有參加工作,現在談戀愛不僅浪費你們彼此之間的時間,還不一定在一起,不要為不確定的東西鬧心!寶妹,你還記不記得哥讀書時大三帶回來的那個女朋友,我們談了整個大學,結果呢?沒成不說,還耽擱了時間……”我跟寶妹聊了一兩個小時。
“俺哥,我知道了,大道理都懂,我最近再想想怎麼拒絕,他是跟我一起勤工儉學的一個男孩子,抬頭不見低頭見,別到時候處理不好傷了和氣!”
“嗯,注意點,有啥不懂的直接和我說!”
跟寶妹掛了電話。我就去看看做好飯的母親,閑不住又去代替我給詩倫洗澡,母親一邊給詩倫洗澡,一邊和一旁的我說話。我們三代人你一言我一語。再平常不過的畫麵,我們的生活不摻一絲假,真實,親切,簡單,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