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眾人全部上了船,岸邊送行的百姓和官員朝著船艙揮手,目送著船隊的離開,即使心中擔憂,麵上還是帶著輕鬆地笑,隻是眼中卻有淚光顯現。
船隻離岸後,季將軍帶著小隊人馬離開了碼頭,直接回了軍營,在王爺、公主出使的這幾年中,他要守好南越,等待著他們歸來,徹底解決東島人的隱患。
對於第一次出海的人而言,大海是神秘而又浩瀚的,而這艘客船上沒見過海的人太多,一時間都站在甲板上吵嚷喧鬧,真的,很沒見過市麵。
段玉蕭曾跟著出過兩次海捕魚,也算有點經驗的,便在邊上迎著海風講著他們出海時遇到的事兒,他平日裏不善言談,但畢竟是進士老爺,文章都寫得好更何況一些風光事項?
慢慢的,他身邊聚上來的人越來越多,除了漁民船員、海軍兵士,剩下的幾乎都聚集了過來。
林音帶著竹香和梅枝占據著有利地形,聽的心神向往,興味盎然。
段玉蕭之前守著君子之風,現如今既然有心尚公主,那自是想著先要引起林音的注意與好感,這次的講解,目標便是林音。
看著林音認真聽的樣子,眼睛亮閃閃的隻盯著自己一個人,段玉蕭那滿腔的豪情都被調動起來,講解的更加詳細生動。
林祁煜在邊上看著他那副孔雀開屏的樣子,撇撇嘴,有點沒眼看啊!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現如今可不是最好的詮釋嗎。
京城,段府前院書房
戶部侍郎段大人收到小兒子的來信,原本以為還是往常那樣不鹹不淡的幾句話,報個平安,閑話都不肯多說一句的寥寥數語。
拆信的時候摸著信件還算厚,想著,應該又是拒婚的事情,不過此次能多寫上幾字也是好的,省的夫人總是各種擔心,之後受苦的不還是自己個兒。
但沒想到,幸福來的是如此的猝不及防,雖說整封家書字數還是不多,但裏麵的內容卻仿若是天上掉了一個黃金做的實心兒大餅,差點被砸暈了。
匆匆看過一眼,拿著信便從書房衝向後院主屋。
主屋裏當家夫人段崔氏坐在圓桌前整理著箱籠,桌子上放著幾個冊子,崔氏點過一個便在對應的冊子上記上一記。
貼身大丫頭將她點過的物件兒分門別類裝到對應的箱子中,長房長媳呂氏坐在小兀子上幫忙將未整理的盒子遞給崔氏。
三個人在忙活著,崔氏邊整理邊跟她們吐槽:“這些都是頂頂好的翡翠玉石,在我的嫁妝裏是成色最好的,你和老大成婚時我都沒舍得給。
原本打算等到我以後老了,要入土前再分給孫兒輩做傳家寶的,但你看看老二這都老大不小得了還娶不到媳婦兒,再不定下來可不得打一輩子光棍兒嘛。
說他他也不聽,主意忒正,娘想著實在不行這些就給他留著以後娶親時做聘禮,希望有好人家看咱看中兒媳婦,能把閨女嫁過來。
不過就是有點對不住你,按理說你是長房長媳,是宗婦,家裏最好的那一份兒理應是你們的,但是娘啊,真的還是偏心著老二的,哎!”
呂氏聽聞,忙抬起頭,仰視著崔氏,聲音溫和道:“娘,二弟比笙哥小了七八歲,我嫁過來也算早,那是看著他長大的,說句逾矩的話,我當他是晚輩看待的。
我是長嫂,二弟素來對我很是敬重,不說娘您操心他的婚事,便是我悄摸的準備了一匣子添妝呢,準備二弟娶妻時給撐個臉麵,哪能跟娘您計較這些。
咱這種家庭,啥好東西沒見過,媳婦兒是真的不會放在心上,隻盼著二弟能盡早的定下來,可現如今他又隨賢王出海,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京相看啊!”
言及此處,婆媳倆對視一眼,齊齊一歎:“哎~”
婆媳倆在這邊惆悵著呢,段大人捏著家書急匆匆的從外麵進來,人未到聲先至:“夫人,夫人,蕭兒來信了。”
崔氏聞言嗔他一句:“來信就來信了唄,你至於這麼吵吵嚷嚷嘛,往日裏不是你最重規矩嘛,今日還是你自己打破了規矩,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