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姐姐。”裴靈川微微鞠躬,便朝著不遠處的涼亭走去了。
滄洛打量著緩緩走近的女子,身著鵝黃紗裙,未施脂粉的臉蛋,淡粉色額飾點綴略顯嬌俏,步伐輕盈,身形消瘦。
這還是前些年那個空手摔妖蛟的蠻力少女嗎?
如今的她相較之前,氣質越發的遺世獨立,俏麗如三月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嬌媚中帶著些許清冷,清冷中又泛著點點貴氣。
“這燭光閃耀,燈火通明的模樣,神君是有多不喜黑夜?”少女坐下便調侃。
“暗夜藏險,室黑易欺心。”滄洛淡然說道,接著又揶揄起眼前越發大膽放肆的少女,“多點幾盞燈,方能更好的看清楚姑娘,畢竟姑娘前幾日還是個唯唯諾諾跟在勾梧身邊的小仙長,如今竟然搖身一變,華衣錦服的與本神君談婚論嫁……”
滄洛意味深長的看著此刻眼前如大家閨秀一般的女子,這一人千麵的反差著實令他有些琢磨不透,“難不成在裴姑娘心中,勾梧是主,本君是魚,姑娘以己身為餌,誘魚獻於主?”
靈川被滄洛突如其來的嚴厲嚇得心跳一緊,還以為是個仁慈溫和的主,原來也是個笑裏藏刀的硬茬。
“神君何出此言?是在怪罪靈川不識規矩,對你不夠恭敬嗎?”想必是平日得罪之人過盛,怕人夜裏尋仇,作惡太多,以為點幾盞燈就可以假裝是個未曾做過惡之人嗎?
裴靈川心裏嗤罵,麵上卻裝模作樣的雙手作揖,“對勾梧少爺恭敬,是因為少爺救我於危難,供我吃穿,請先生教我詩書禮儀,我心存感激。”
裴靈川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臉上毫無惱意的男子,繼續不卑不亢的說道,“既然神君提議咱們處處看,那我作為將來與你攜手之人選,理應站在與你平等的位置相處,神君你對於我,非父母,非師長,非恩人,倘若我一開始就因你神君的身份處處對你低聲下氣,卑微順從,而不是以平等的姿態對你,而神君亦是用高高在上的君王身份待我,那敢問神君是選君後,還是招下人侍俾?”
沒戳破她的詭計,一句將計就計給足她麵子的話,她竟還臉不紅心不虛的在此得理不饒人了。
“難不成,神君其實並非真心想與我相處,不過是生活無趣,拿我尋個開心罷了?抑或是,覺得我裴靈川一介孤女,不配,故意拿這神君身份讓我找回點自知之明?”裴靈川故作失落的的垂下眼眸,低聲補了一句,“我竟然還當了真……”
滄洛看著她失落的小臉,心裏歎了口氣,你這意圖如此明顯大張旗鼓的進入本君的蒼魂殿,還要本君當傻子配合你表演,怎的竟有如此厚顏無恥的女子?算了,反正就這點伎倆,那本君就當個傻子吧。
“是本君錯怪姑娘了,以為裴姑娘是為了幫勾梧奪噬魂獸而來,本君自罰一杯!”
“沒錯!我就是為了噬魂獸而來的,但不是為了勾梧少爺,是為我自己。”裴靈川直接承認,但又接著說道,“我喜歡噬魂獸,可我也喜歡你呀!”
滄洛聽到這話直接被酒嗆住,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靈川趁機坐到離他最近的位置,輕拍著滄洛的背,“你沒事吧?我說我喜歡你,為何你反應如此大?難不成從未有人跟你說過喜歡你嗎?”
滄洛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滿眼的真誠,他幾乎淪陷,試探到,“裴姑娘,可我們隻見過一麵。”
“一麵足矣!”靈川的話讓滄洛微弱的希望破滅,原來她沒有記起那晚的自己,可自己卻惦念了她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