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真的能背負這個秘密，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度過這一生嗎？
“阿舟。”陳沫輕輕地抬頭，撫摸著周舟的臉。
“小沫。”周舟也輕聲回應她。
“這樣做，你真的想好了嗎？真的不會後悔嗎？”
“不會。”周舟決絕地搖頭，“不會，哪怕是我死了，也決不後悔。不然，往後的每一天，我都過不好，我必須要他死。”
周舟的語氣很輕，可是陳沫卻知道，那語氣比她們腳下的東麓山還要厚重。
那是她心底最絕望的聲音。
……
陳沫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和周舟分別後，陳沫沒有回家。
為了不被人打擾，她特意在東麓山附近的酒店開了一間房，手機關機前和楊柳打了一個電話特意讓她放心。
她告訴周舟，給她兩天的時間，她需要冷靜地想一想。
她是真的需要冷靜地想一想。
殺了宋世安，周舟過著改名換姓的生活，失去了夢想，她也可能被人謀殺而死。
這件事的代價太大了。
不殺他，或許她們都能善終。
可，卻需要她們一輩子活著被恐懼和陰暗的支配當中。
“哪怕是我死了，也決不後悔。”
“不然，往後的每一天，我都過不好，我必須要他死。”
周舟的話卻不斷在她的耳邊響起。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刺穿著她的靈魂。
“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
陳沫一頭將頭埋進被子裏，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的胃裏好難受，她又想吐了。
……
陳沫沒想到，這股難受直接讓她睡過去。
更沒想到，她來到2019年時，胃裏還很難受。
所以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她就衝到了衛生間嘔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
她卻什麼也沒有嘔出來。
“你沒事吧？”身後響起沈清明擔心的聲音，陳沫並沒有意外。
她和沈清明約定好今天一起去南江。
“沒事。”陳沫擦了擦嘴，看了眼窗外，陽光正盛，杭城的今天，是個好天氣。
她更慶幸的是，兩邊的時間沒有錯位太多，時間不是在深夜。
“我們出發吧。”
陳沫洗了把臉，從衛生間出來。
“真的沒事嗎？你的臉色很差。”門口的沈清明擔心地看著陳沫。
“沒事，可能沒休息好。”陳沫說著已經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見陳沫堅持，沈清明沒有再說什麼，急忙追了上來。
坐上沈清明的黑色奧迪，衝出地下車庫時，陽光正好灑在陳沫的臉上。
陳沫卻覺得很冷。
杭城果然不是一個適合生活的城市啊，明明陽光這麼好，卻這麼冷。
陳沫沒有看現在具體的時間，但她發現路上車輛不多，路上行人也很少。
沈清明見陳沫神情凝重，也沒有說話，他隻是腳下不斷加著油門，駛向南江。
那個他和陳沫都已經離開了八年的城市。
陳沫也沒有想到，她會有機會看看八年後的南江。
她對南江在八年後變成什麼樣倒也並不感興趣，她隻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八年後的周舟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這對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