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很久,陳沫還是一動不動,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比起八年前自己的純白色天花板,這個臥室上掛著一個七彩絢爛的歐式掛燈,非常好看。
但陳沫並不是為看這個漂亮的掛燈才再次過來。
陳沫思考了很久,她覺得,她必須要告訴沈清明。
把這一切都告訴他。
來之前,那個小木鈴鐺被她收起了自己的抽屜裏。
那個想法讓她不敢想象。
宋世安已經死了。
她也無從對證。
更重要的是,她不願意相信那會是事實。
隻是沈清明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她上次對他說的話,陳沫並沒在八年後自己的家裏第一時間看到他。
陳沫掏出手機正準備給沈清明打一個電話,但剛按通她又馬上掛掉了。
陳沫想了想,重新撥了一個號碼。
杭城中心醫院胸外科室。
“喂,你好,請問沈醫生今天上班嗎?”
“沈清明醫生嗎?沒有哦。”
掛了電話,陳沫這才離開了家門。
既然沈清明沒在上班,那就應該在家裏。
她記得沈清明家的地址。
每次都是沈清明來她的家裏,她知道,沈清明是擔心陳沫的安危。
害怕那個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凶手對她下手。
可是,她不怕。
現在,她巴不得那個人馬上就現身。
殺了她也好。
怎麼樣都好。
她已經無所謂。
坐在出租車上,陽光燦爛,杭城難得的豔陽天。
陳沫看著車窗外,發現路邊的櫻花樹都開了。
櫻花嬌豔,街上的人歡聲笑語。
好像全世界隻有她,笑不出來。
“沈醫生,你在家嗎?”到了沈清明家,陳沫輕輕地拍門。
但是,沒人回應。
陳沫敲了好一會,正要準備給他打個電話時,門開了。
“陳沫?”
看到門外出現的陳沫,沈清明又震驚,又驚喜。
但陳沫更加震驚。
隻見沈清明整個人憔悴無比,雙眼無神。
“沈醫生,你怎麼了?”陳沫一臉擔心地看著他。
“我沒……咳咳咳……沒事,快進來。”沈清明咳嗽不止,虛弱無力。
陳沫急忙扶著他一起走進房裏,“怎麼咳嗽這麼嚴重,生什麼病了?”
“我沒事。”沈清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反而十分擔心地看著陳沫,“你這麼急著來,是不是你在八年前對謀殺你的人是誰有頭緒了?”
“你咳嗽這麼厲害,吃藥了嗎?有沒有去看醫生?”陳沫卻隻是關心他嚴不嚴重,說完,她掃視了一周,沒在沈清明的房間裏看到藥物,“要不然我送你去醫院吧?”
陳沫說著要扶著他出去。
沈清明卻突然用力地掙開了她。
“陳沫,你聽我說,我沒事,我隻是受了點風寒感冒咳嗽了,你快告訴我,是不是有消息了,你不說,這樣我更擔心。”沈清明滿麵擔心。
陳沫原本是想告訴他發生的一切的,可是現在看著沈清明的身體,她又怎麼能說得出口。
“你想急死我嗎?我真的沒事,不信你看……”沈清明看出了她的擔心,說著挺了挺胸膛,證明他平安無事。
可是剛說完,他就再次咳嗽起來。
陳沫急忙給沈清明倒了一杯水。
她也知道,如果她不說點什麼,沈清明就更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