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機關中的權術 (5)(1 / 3)

我經常發火。我是局裏的一把手,我就是權威,權威就是我。誰要是不按我的意圖辦事,我的臉色就會驟變,大光其火。有時我拍桌子瞪眼睛,有時我暴跳如雷、聲嘶力竭,有時我破口大罵、口無遮掩。當然,這是我的特權,其他人是堅決不可以這樣的。我發現,我一發火,大家都十分害怕。一個個有如小學生麵對老師的嚴厲訓斥,怯生生、膽怵怵,甚是服帖。一次,我發了火,新上班的小張被嚇出了毛病,愣是不敢上班了。說是一見到我就心跳加速、頭暈目眩。我聽了後,感到很可笑。我說,我也不是老虎,難道會吃了你不成?我想,發火就是“發威”,讓別人害怕,別人越害怕,說明你發火發得越有水平。當然,發火需要掌握頻率,如果天天發火,大家就不會把發火當回事了。所以,我總是每隔幾天時間發一次火,讓大家知道我的厲害。我常在大會上發火,借助麥克風的力量,把“火”放大,以起到良好的威懾作用。別看我在單位隨心所欲地發火,但我從不在家裏發火。因為,我在家裏就不是局長了,我是老婆的出氣筒。所以,我盡量不去招惹我老婆,免得她借機挑起事端,向我發火,不依不饒。可惜呀,我在局裏呼風喚雨、說一不二、神氣十足,到了家裏,成了灰頭灰腦的可憐蟲。

我善於激動。對於一些觸動感情的事情,我常常流下真誠的淚水。一次,我們單位解除了一名中年職工的勞動合同,我流淚了。我深知,一個在機關工作很久,沒有一技之長的人到了社會上謀生,是一種多麼艱難的事情。那個被解除勞動合同的職工見我流了淚,他的淚水也汩汩地流淌下來。他說,沒有想到局長的心地這麼善良。原本自己要就此上訪,現在看到局長流了淚,決定放棄上訪。我想,這實在太好了。我最頭痛的事就是上訪的人太多了,弄得我不得安寧。要是能夠化解員工上訪問題,我多哭幾次也沒有問題呀。其實,我的哭功是天生的。一次,有一個電影劇組決定在百姓中選一個臨時演員演一個小角色,我就報名參加了選拔。一試,讓主考官大為吃驚。他們說,沒想到,我這個業餘演員比專業演員更能控製自己的喜怒哀樂。他們讓我笑,我笑得熱情奔放、十分真誠;讓我哭,我哭得肝腸寸斷、真實感人,讓在場的許多人跟著流下了眼淚。主考官當即拍板,將我錄取了。由於上級不同意我去演戲,我就沒有當成演員。不過,通過這次考試,證明我是善於演戲的。

有一種權術叫厚黑

李宗吾先生著有奇書《厚黑學》。他總結出一個規律:古往今來的大奸大雄,無不是靠厚臉皮、黑心肝起家,劉邦是這樣,曹操是這樣,劉備孫權也是這樣。他總結得太好了,真是令人茅塞頓開呀。其實,在機關工作,要想出人頭地,也得靠厚黑兩個字。我在局機關幹了二十多年了,如今已當上了局長。說我能力強,那是騙人的,比我能力強的人太多了,怎麼沒有當上局長;說我政績卓著,那也是美言我,比我政績好的人多了,卻也沒有當上局長;說我學曆高,那不是事實,我隻是本科畢業,而在我們單位碩士、博士多得是,偏偏沒有當上局長。我反複思考自己的特長,還真是在於學習了厚黑學這門學問。

我的臉皮厚極了。誇張點說,它厚比城牆。為了達到升職的目的,我煞費苦心,不擇手段,豁出了臉皮不要了。我想,臉皮值幾個錢。隻要能夠升職,讓我做貓做狗做牛都行呀;隻要能上進,讓我學驢叫學老鼠叫學蛤蟆叫我都認了;隻要能提拔,讓我認三十個四十個幹爹幹媽、幹爺爺幹奶奶也沒問題。有人說我臉皮厚,我聽到之後,感到很高興,因為在我看來這是表揚我,我是摸到厚黑學的邊了。想想看,既然臉皮薄了吃虧,臉皮厚了有很多好處可賺,那麼我為什麼不把臉皮變得厚一些呢,我幹嗎守著薄臉皮吃苦呢,世上的人誰不想生活得好一點呢?再說了,國家沒有規定臉皮厚就違法,也沒有公開下文件禁止臉皮厚,那麼,我把臉皮弄得厚一些又有什麼不妥呢?這叫適者生存嘛。我臉皮厚心理素質就好,就是老百姓所說的光屁股追狼,膽大不害臊。如果有人說我是流氓、惡棍、地痞、無賴,我都不在意,我認為,沒有人罵的人是沒有出息的,罵的人越多,說明我的影響越大。有人議論我,說我是厚黑先生。你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