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白日喧鬧,周宇的院落裏,卻是一片寂靜。二公子喜怒無常,府中仆役也盡量不到二公子這裏來。免得不湊巧撞到二公子的槍口上,久而久之,周宇的居所,倒成了周府為數不多的僻靜之處。
周宇的院子裏,空無一人,就連他本人,也不在自己的居所中。
二公子房間有密室,這也是不算多隱秘的消息。仆役們一日三餐還是要給周宇送的,隔三差五的,周宇的房間裏沒有人,而仆役們也沒有見到周宇離開。原因何在,稍一猜想,便能夠得出結論來。
周宇這時,正在他的密室裏。密室就在周宇房間下邊,隔音效果極好。蠟燭點燃,燭火搖曳間,一間陰暗的密室便被照亮。兩個藏在陰影裏的人也露出了身影。
“周公子,事情不知考慮得如何?”陰影中的一人陰測測地說道,一聽便知是修習過某種邪異的術法。
周宇踱步,仍舊未能下定決心,他又情不自禁地問道:“楚夏盟約的後手,真的助我封皇。”
這個問題,周宇已經問了不下五六遍了,可此刻,他又再次的問了出來。答案每次也都是大同小異的。
“公子,後手啟動,可是足以顛覆一個國家的。”陰影中的另一人解釋道,聲音剛強,沒有同伴那種讓人生厭的音調。
“夏國三族共存,三權分治的局麵已經持續數千年了。夏國但凡有重大行動,帝皇之命,被天武學院,長
老會製約,十令能有一令完全實行便是極為不易了。多少次,因長老會的鼠目寸光,不思進取,而令夏皇扼腕歎息。可以說,沒了長老會的製約,夏國在大陸的地位,足以位列三甲。”聲音剛烈之人繼續說道,一字一句就像長矛匕首,刺入到周宇的心坎裏了。
周宇夢想成為夏皇,自然不滿足於處處受製。
周宇說道:“還望先生明示?”從周宇的神情中,陰影中的兩個人都讀到了尊敬之色。
先前那人又繼續開口道:“但凡大事,無不以血開章,以血做結。公子若要開千古之先河,鑄萬世之基業,強大的武力必不可少。”
血流成河的場景想想就讓人顫栗,那是興奮到極點的表露,周宇臉上露出微微的迷醉。周宇久居豪門,周家乃是夏國三家之一,周宇出生後,便是眾星捧月,再加上其天賦出眾,那可真是被周家眾人護在手心裏,不敢有絲毫磕碰。因此,世間的蠅營狗苟,雞鳴狗盜,周宇卻知之甚少。
在周宇的心中,唯有勝利,唯有權利,才是永恒長存的東西。至於蒼生悲苦,他自然連想都沒有想過。大家族的掌權者,莫不如此,他們培養的,是君王的才幹,而對蒼生的悲憫,幷不被豪門看出君王的必備要素。
周宇顫抖道:“那份武力,隻有楚夏盟約能夠獲得嗎?”
“是的,事情已經過去幾百年了,但盟約的效力仍在,公子
若是借助楚夏盟約,必大事可成。”
“你們呢,為何要助我?”周宇神情一變,盯著兩個陰影逼問到。
“公子,我族中一位祭祀,夜觀天象,察覺到天地意蘊。公子龍氣滔天,必要成就霸業,因此祭祀派我等來幫助公子。”
周宇對陰影剛才說的話,自然不信,但反駁之言,一時也說不出,便做出神情振奮的神態,說道:“好,大事若成,周某必登門拜謝。”
兩個陰影大笑,周宇也笑,一樁陰謀,就在這笑聲中達成。
秦江不知危險將近,坐在藍若蘭身旁,聽她分析當前局勢。依蕊本是小孩子習性,輸掉比鬥後,生了一會氣,也就好了,又是跟著秦江身後,乖巧的站著。藍若蘭將三隻茶杯一放,說:“這代表了帝都乃至夏國的三大家族,夏家,周家,商家。”
藍若蘭接著,便向秦江解釋起了夏國的政治。
原來,夏國雖稱夏國,夏家卻也幷不是皇室。夏、商、周這三家,傑出的子弟都有機會成為夏皇。現今夏皇,乃是商家之人。
“夏皇三十年一換,同族不得繼續為皇。”藍若蘭接著說道,“除了夏皇外,天武學院,長老會也享有君王一般的待遇。”
秦江聽聞此事,頓覺驚奇,以他的理解,還沒有哪個皇帝,能夠容忍別人有和自己同樣的地位。
藍若蘭從秦江的眼睛中,便看出了他的困惑,她當即說道:“你的疑惑,從有了這個
體製後,便一直存在著。”
藍若蘭說到這裏,歎了口氣,又用茶水潤了潤嗓子後才繼續說道:“因為體製的爭議,每一代的皇權更替,都有數不盡的鮮血流淌,強盛的夏國甚至會因此而衰弱一段時間。夏國有數次大暴亂,皆是因要改換夏國的體製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