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天色又放亮。
“啪”的一聲,杯子摔在地上的聲音無比響亮。即使隔了院子好遠,仆人們也能聽到夏家少爺的震怒聲音。
夏家少爺,自然是夏天然。夏天然一直揮舞的扇子已經被他扔到了地上,地上全都是碎瓷片。這些瓷片,哪一個,都值不少錢,可若是房間裏還有瓷器,夏天然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摔在地上。
夏天然好久都未如此生氣了。他冷著一張臉,本是十分俊俏的臉龐此刻就像要吃人一般可怖。他麵前的兩個客卿,實力都有通玄。兩個客卿一高一矮,正是夏天然專門負責情報的得力助手。這兩人在夏天然麵前不停地說著話,幾乎每說一句,夏天然就要摔一件瓷器。
夏天然已經摔完了屋子裏全部的東西,高矮客卿的彙報也正好停下。
年姓中年人也在這裏,他微笑著,告訴兩名客卿退下。可這兩名客卿都知道,年老微笑,未必不生氣,年老殺人時,也總是微笑著的。
“那秦江真是色膽包天,梅妃的居所他都敢闖。”夏天然雖然說得譏諷,可那暴怒之意中年人自然聽得出。
年姓中年人隻說了一個字:“是。”
夏天然滿腔的憤怒都被年姓之人的一個“是”字壓了回去。“現在怎麼辦?”夏天然強壓著怒氣,問年姓之人。對於年姓中年人,夏天然極為尊敬,所以現在他雖然害怕,但在年姓之人麵前,他還是不敢
有絲毫的放肆。
年姓中年人還是一個字:“等?”
等?夏天然不解,他馬上就問了出來:“等什麼?”
年姓中年人又說道:“等探子回報。”
秦江是死是活,死了屍體在哪裏,活著被關押在哪裏,這些都要等。年姓人經驗無疑要豐富得多,所以他雖然怒的要命,卻告訴夏天然要等。
等當然是一件極無聊的事情,可夏天然聽到這句話後,居然馬上就坐在了床上,換一把扇子搖了起來。夏天然的扇子搖的幷不悠閑,他忽快忽慢,根本控製不好節奏,誰都能看到,他的焦躁。可年姓人也那樣站著,也仿佛很有耐心地在等待。
現在若有人錯誤闖入這間房,年姓人定會一拳將他轟擊成肉末。所幸,夏家的仆人,都很懂得愛惜自己的性命。
直到日上三竿的時候,高矮客卿中的矮子才回來,他氣喘籲籲地說了一句話:“沒死,水牢。”
聽到這句話,夏天然和年姓中年人臉上的神色同時變了。夏天然停止了舞動扇子,年姓人揮手叫矮子下去。
“現在怎麼辦?”夏天然問。
“我們手下的人,有幾分把握闖入水牢。”年姓人說得終於不是一個字了,可他的這句話,卻讓夏天然冷汗直流。
“闖,硬闖?”
“對。”年姓人還是一個字。
夏天然終於長出一口氣,他輕鬆地說道:“沒有,一分把握都沒有。進了那裏的人,隻能等死。誰都救不出去。
”
年姓人眼瞳逼出懾人的光:“他不能死。”
秦江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夏家最有權勢的公子和這神秘的年姓中年人,為何要力保他的性命?
日光最強烈時,依蕊終於找到了藍若蘭的居所。
依蕊的神情絕對不好看,她一身粉色的衣衫,都被鮮血染紅。依蕊此刻,不像一個嬌滴滴的少女,反而雙目發紅,像一個殺瘋了的殺手。也許,這本來就是依蕊原有的模樣。
藍若蘭拉開門,見到如此模樣的依蕊,嚇了一跳,慌忙把她接進來。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一進門,藍若蘭就迫不及待地問到。
依蕊卻倒在了藍若蘭的懷裏,精疲力盡地倒下。
昨夜到今早,依蕊隻做了一件事,就是殺人。一夜之間,她殺了數不盡的人,那些人,大多是玄境的高手,而且都是周府的客卿。
周宇沒想到,秦江周圍一個普通的侍女,會有如此強大的實力。所以周宇派去斬殺依蕊的的人,實力隻是剛剛晉入玄境。這樣的實力,殺一個普通的侍女,本已經足夠,可依蕊察覺到他的殺氣時,一劍便刺穿了他的心髒。
“誰派你來的?”依蕊冷冷問道。
刺客捂著胸口,也許他認為他還能活下來,所以他很老實的說道:“周宇少爺。”
依蕊劍拔出來時,刺客立馬就死掉。
依蕊寒著臉,馬上走出了房間。兩個不到玄境的周府仆人攔住了她,依蕊又是兩劍,她走後,
鮮血染紅了地麵。依蕊一雙眼瞳冷的嚇人,兩個仆人從今天中就開始監視她,到刺客來臨時,她終於知道了情況。
情況就是,秦江出事了。
依蕊又急又怒,一柄細劍,染紅了客卿房到周府大門的路途。一人敢攔,殺一人,十人敢攔,殺十人。周府客卿大都參與百花大會去了,剩餘的,都在修煉,所以阻攔依蕊的,幷沒有太強大的對手,她就這樣,一路殺到了周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