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爵這一步跨得極狠,針頭被拉扯,鮮紅的血瞬間沿著管道往上竄。

上揚的血液異常刺目,倪濃綺覺得她的手背一陣刺痛,心髒“咚咚咚”瘋狂跳著。

厲南爵尤不覺痛,隻盯著倪濃綺,一雙眼因著發熱濕漉漉的,嘴唇卻病態發紅。

“濃濃,不要走。”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倪濃綺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心髒卻唱起反調,一下一下跳得飛快。

眼看著那倒流的血就要往上汙染到針劑,倪濃綺終究沒忍住。

手快速地將厲南爵帶針的手按回,手心的滾燙讓她不由一顫。

“你發燒高熱了,你知道嗎?!”

厲南爵許是被燒迷糊了,也可能是太長時間沒見轉了性子,竟滿是脆弱,“別走。”

倪濃綺腳下跟生了根一樣,拔也拔不動。

她不是沒見過厲南爵生病模樣。

五年前,是倪濃綺親手、一點一點地帶著厲南爵從戚初夏的拋棄中走出來。

那時的厲南爵也是這樣,一發病,就不管不顧。

醒來後,又什麼都不記得。

“嗯,我不走。你好好躺回去。”倪濃綺柔聲誘哄,內心對自己的行為一陣唾棄。

厲南爵不負期望乖順躺下,眼睛卻仍看著她。

倪濃綺壓下心內嘲弄,此時此刻的厲南爵,究竟是在看她?還是跟五年前一樣,透著她在看戚初夏?

何必呢?

倪濃綺別過眼,

探身去按床頭的呼叫鈴。

生病的人總是分外敏感。

厲南爵幾乎第一時間察覺到倪濃綺情緒,失而複得的不安全感侵蝕著他。

厲南爵大掌一收,攥緊手中柔荑。

“濃濃。”

倪濃綺被這麼一拉,失了重心,整個人不由往下栽。

正正摔在厲南爵身上。

肌膚發燙,氣息灼熱。

倪濃綺第一時間就要起來。

厲南爵比她更快,手摟著她防止她跌落。

倪濃綺撐起的那點縫隙,被厲南爵一個用力,瞬間潰散。

倪濃綺愣了。

厲南爵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

厲南爵如墜雲夢,一如數次在夢境那般。

那股清淡的茉莉花香,很像,真實的不可思議。

灼熱的氣息灑在脖側裸露肌膚。

厲南爵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

倪濃綺被這一聲“濃濃”砸得暈頭轉向。

頸側被呼吸的熱氣燙到。

倪濃戚細膩柔白的肌膚不由顫栗。

倪濃綺被這熱灼得,卷翹長睫顫了顫,她聽到她的血液在血管中奔騰。

驀地!

厲南爵手上那枚紮眼的銀環浮現在倪濃綺腦海。

甚至乎,倪濃綺都能感受到他手上那隻手上戒指的弧度。

如當頭冷水般。

一下便將那曖昧湧動的氤氳,澆得幹幹淨淨。

倪濃綺側過頭,避開厲南爵,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厲總。”

倪濃綺清晰感受到,厲南爵的動作僵硬了片刻,似乎被她的冷漠戳傷。

果然

是裝的!這麼一小會時間,這兩人就已經算計上她了。

難怪剛剛厲南爵隻一眼,戚初夏便乖乖走人。

倪濃綺美目俱是冷色。

這一次,她可不會再狼狽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