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章 Second Impact「聖女」(1 / 3)

「哈~囉!源太★恰吼!」

「今天有練習賽吧?恰吼!」

深夜,聖少女遊樂園的大門前,雄仔及梅姬一蹦一蹦地邊跳邊揮手。一身製服模樣的羅生門,用手比出V的勝利手勢逐步靠近。

「我們可是一比十五大勝喔。不過,也是因為對手是從校內聚集而成的成員啦。啊啊,對手不強一點,我的手臂會變鈍的。」

望著眼前悠哉地伸展身體的羅生門,雄仔邊摩擦手掌的肉墊邊詢問:

「那個叫夜彌的少年……仍在校園內嗎?」

羅生門「啊啊」地應聲。

「時問過得真快,從那之後已經過了一星期了。學生會依然和他處於冷戰狀態。三千院那群人仍舊不承認夜彌是新理事長。夜彌和不接受他依然在校內四處神出鬼沒的學生們吵鬧不休,不過,也不曉得那家夥是不是真的新理事長,會變成這樣也是沒辦法的事。」

「青蓮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沒有。真是的,九重也太無情了。」

羅生門輕鬆響應,眸底卻毫無笑意。

「那家夥應該不可能舍棄這所學園吧。」

羅生門朝異常刺眼的粉紅色大門內部深處,隱約可見的建築物喃喃低語。

「當然,他可是無視組織所有的規定,執意要按照自己的意思創辦這所學園呢……」

梅姬邊摩擦肉墊,邊點頭讚同雄仔的話。

「嗯,那時候還發生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這套吉娃娃穿起來好熱喔,害我都脫妝了。」

「什麼!梅姬,那你可不能把頭套拿下來,不然會嚇到經過這裏的人。還有,記得保持笑容,保持笑容。」

「遵命★梅姬會保持超開心笑容,用右直拳將試圖進入校園的家夥一擊淘汰出局的!」

梅姬邊發出恰吼的怪聲邊搞笑,羅生門不由哈哈大笑。

「對了,有看見咱們一年級的小家夥嗎?叫久遠的那個……」

「啊啊,可愛得一塌糊塗的那個男孩子嗎?沒看見,怎麼了?」

「沒什麼,他不在宿舍裏,可能又溜去教堂了吧。」

羅生門嘀嘀咕咕的,梅姬露出一臉厭煩。

「幹嘛多管閑事啊,源太真是太照顧他了。」

「嗯,那家夥雖然看起來很弱小,有時候卻會說出條理分明的話來,也沒做過什麼不合常理的舉動……但我總覺得他很危險,所以無法丟下他不管。」

經你這麼一說……雄仔開口道。

「或許和久遠那孩子沒什麼關係也說不定。方才一群人出來夜遊,慌慌張張地經過這裏,好像說到什麼電視之類的……」

羅生門皺起眉頭。

「又是沒經過許可就溜出學園嗎?那群家夥!真是拿他們無可奈何,電視……啊,校內隻有餐廳才有。」

羅生門開始踏起步伐。雄仔預測他接下來會采取的行動。

「處罰要適可而止喲。」

「不過是繞操場一百圈罷了,懲罰算很輕了吧?」

羅生門邪邪一笑。

「源太果然是運動癡哪!」

梅姬一臉真是夠了的表情斜睨著他,羅生門轉身朝餐廳走去。

位置和餐廳完全相反,走廊的前方,正是聖少女學園的教堂。

和學園的規模相比較之下,教堂顯得小多了。傳道台裝飾著巨大的彩繪玻璃,氣氛莊嚴。

深夜,久遠巴一個人來到教堂。

沒有人在,坐在鴉雀無聲的教堂中央的長椅子上,久遠緊抱著書本,深深吸了口氣,接著嗓音高亢地詠唱出聲。

——聖少女呀!

擁有純淨無暇的靈魂,奇跡的聖少女呀!

以美麗的能量,淨化邁向毀滅的世界吧!

從變遷萬物的光芒,將沒有力量的我超脫生死,變成獨一無二的存在。

喔喔!先之聖少女力量。

喔喔!先之聖少女能量。

聖女呀,請賜予我光芒吧!

世界籍由我及聖少女的手……

久遠吟誦頓止,陷入沉思。

「聖少女的手……咦?接著是……」

「喂,小個子。」

一道不耐煩的嗓音從後方傳來。然而,久遠沉浸於背誦當中,渾然無所覺。

他神情認真地仰望天空,若有所思。

「唔思……接下來,究竟是什麼呢……」

「那邊的小個子!」

久遠「啪!」地拍了下手掌。

「想到了!『藉由聖少女的手,打開真實之門』……呼,還是不行,為什麼我老是背到這裏就忘了呢?」

「小……個子!沒聽到嗎!?」

此時,他的耳朵突然被拉扯了起來。

「咦啊啊!?」

卡咚!喀啦喀啦!

耳邊傳來夜彌的怒吼,嚇得久遠巴從教堂的長椅子上狼狽地滾了下來。

「好痛……啊!夜、夜彌……先生。」

久遠按著腰杆抬起頭來,隻見太陽穴正在上下抽動,今天也是一副很想揍人模樣的夜彌,雙臂交叉地站在他麵前。

「能記住我的名字還算不壞,但是,居然完全無視本大爺,你還挺大膽的嘛!嗄?矮冬瓜!」

被夜彌狠狠瞪著的久遠巴,不住向他彎腰低頭。

「對、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在這種三更半夜的時候,我還以為沒有人會過來教堂……嗚嗚……」

久遠冷不防發出嗚咽聲,嚇了夜彌一大跳。

「我太忘我了……嗚……」

淚珠不斷撲簌簌滑落,久遠不斷彎身致歉。

搞什麼啊?變成好像本大爺在欺負他了!

夜彌氣勢一下子減弱,咋了下舌。

「吱!你這個笨蛋!像你這種矮冬瓜真的是『聖少女戰士』嗎?」

「嗚嗚……我是的……對不起……」

「吵死了!別哭了!」

夜彌歎口氣,朝久遠伸出手。

「站起來,你這樣無法好好地說話。」

「啊,好的……」

經夜彌一催促,久遠小心翼翼地重新坐回教堂的長椅子上。

教堂內隻有兩人獨處。時間正值午夜零時左右,四周寂靜無聲。

和夜彌麵對麵的久遠,停止了啜泣,臉蛋脹得通紅,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

「你這家夥幹嘛坐立不安的,想小便?」

久遠慌忙搖首否認。

「不是的!我、我隻是……很緊張……」

久遠逐漸麵紅耳赤的模樣,令夜彌一陣納悶。

「嗄?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我覺得……夜彌先生很棒。」

「很棒?」

久遠吊著眼珠不時偷看夜彌的臉龐,一副害羞模樣。

「說清楚一點,就是既厲害、威風凜凜、又身強體壯……總之,非常的……帥氣。和夜彌先生在一起,心跳不由得加速。」

宛如美少女在對自己告白一樣。夜彌盯著久遠的瞼蛋。

「你是女的?」

「不,我是男生。」

「呿!駁回!」

夜彌霍地在長椅子上盤腿坐起,不住搔搔胸口。

「高倉那家夥也是,被你們這些男生追求,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從白袍的縫隙問,隱約可見他抓過的地方有些紅腫。

見他仍繼續抓來抓去,久遠臉龐浮現擔憂神情。

「呃,你的身……在發癢嗎?抓過頭會化膿喔……我去拿條濕毛巾給你吧?」

「囉唆!少多管閑事!對了,你這家夥方才在嘀嘀咕咕的那個是什麼?」

久遠經過數秒才領悟他說的「那個」是指什麼。

「你問的那個……是指『聖少女經典』吧?」

「聖少女經典?」

「嗯,青蓮先生向我們講解的聖少女的經典。」

「聖少女……」

聞言,夜彌搔抓身子的動作頓時停止。

「那也是青蓮那家夥想出來的嗎?」

「是的,在夜彌先生到來之前,我們每天都在教堂,和青蓮先生一起背誦經典。這是我們為了賜予聖少女力量的聖少女們,所表達的感謝之意……」

「噗哈!」

下一秒鍾,夜彌的尖銳笑聲在教堂響起。

「璞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冶!

「噗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夜、夜彌先生!?」

「向聖少女表達感謝之意?真是笑死人了!」

夜彌倏然站起身來,朝教堂的傳道台走去,接著一腳踢翻講台。木製的台子發出砰然巨響倒在地上。

「就是這個嗎?所謂『蠢少女經典』的東西……」

夜彌伸手撿起從傳道台掉落下來的厚重書籍,快速翻閱書頁。

「噗!這上頭居然寫著『欲救贖這世界,崇拜聖少女吧』的字眼。青蓮那家夥想必抱著這本書,一副很神氣的模樣廢話連篇吧……無聊到爆!什麼聖少女!」

夜彌恨恨地罵道,視線突然間被裝飾在教堂正麵牆壁的彩繪玻璃吸引過去。

「!!」

彩繪的人物令夜彌一陣茫然。

「……母……親?」

抓著書籍的手,不住瑟瑟顫抖。

「那個渾蛋居然……!」

咆哮的同時,夜彌將經典書籍朝彩繪玻璃投擲出去。

「匡!」地發出玻璃破碎聲響,久遠跳了起來。

「畜生……!畜生!!我要破壞……青蓮創辦的一切!」

夜彌將擺放在一旁的銀製燭台一把抓起,開始大肆破壞教堂。

突然,發狂似的暴動起來的夜彌,被久遠從身後抱住。

「不行!即便是夜彌先生,也不能在神聖的教堂以及聖少女的麵前這麼做!」

「……少囉唆!」

「啊!」

夜彌粗暴地甩開久遠,纖細的他就這麼飛了出去,重重撞上牆壁。

瞥了緩緩從牆壁下滑的久遠一眼,夜彌用燭台指著他的鼻尖,充滿恨意地說道:

「本大爺打從心底不相信聖少女,不,倒不如說是厭惡!你知道為什麼嗎?你們這群家夥究竟了解蠢少女力量什麼了?難道你們真的認為那種東西,是救贖這世界的神聖力量!?」

久遠不服輸地反駁:

「聖、聖少女力量是聖少女釋放出來的奇跡之力,是拯救世界的力量!我們這群戰士獲得她們的守護加持,為了這世界的和平,每天接受訓練……」

「什麼是世界和平!」

夜彌手持燭台,指向破碎的彩繪玻璃。黑發蒼眸的聖少女臉龐碎成一地,不複本來麵貌。

「本大爺因此失去一切!」

「失去一切……?」

「對!沒錯,全是因為你們這群蠢蛋崇拜那種東西的緣故!世界和平,就能讓本大爺獲得幸福嗎?不……根本辦不到!所以我要征服世界,創造出本大爺夢想中的世界,那才是最棒的!」

久遠陷入恐慌。

打從進入這所學園之後,他就被教導聖少女是難以取代且神聖的存在。

每天和青蓮九重一起誦念經典,表達崇拜聖少女之意。因為聖少女賜予聖少女力量,自己才能獲得特殊能力。

這股力量,是為了守護這世界才存在的。久遠無法否認這點。

然而,對於夜彌而言,聖少女卻是令他不幸的罪魁禍首?

……世界和平,並非人們的幸福嗎?

……但是,幸福的原貌為何?

思緒混亂到久遠幾乎無法承受的地步。

不過,作為聖少女學園的學生,亦身為一個戰士,自己現在該有所行動。

而自身該做的,就是這個……

「絕不讓你再……破壞、玷汙這處神聖場所,我不得不和你一戰!」

語畢,久遠手掌朝天舉起。

「聖少女懷抱的蓮花筆呀!請賜於我手!」

瞬間,從空中浮現一隻與他等身長的巨大毛筆。

「哦?那東西就是你的蠢少女力量嗎?」

久遠將筆轉了一圈,雙手緊握住,指向夜彌。

手持蓮花筆的久遠,方才孱弱的模樣已不複見。

「夜彌先生,你是個很厲害的人,即便沒有聖少女的守護加持,也能令人感到你身上驚人的能量。那是萬人、以及我都沒有的強烈光芒……我很憧憬擁有這種光芒的厲害人物,但是,隻為了自身的幸福,而利用聖少女力量征服這世界,絕對是錯誤的行為!」

「哈!想變得幸福,有什麼錯了?」

「追求一己的幸福,會造成他人的不幸!」

「少說得冠冕堂皇!本大爺是為了創造出理想的世界才來到這所學園的。本大爺是理事長,誰都不準抱怨……!向本大爺跪拜吧,弱小矮冬瓜!」

久遠毫無畏怯,抓著筆朝夜彌直直射去。

「我將使出所有聖少女力量阻止你……覺悟吧!」

「有趣!就用你的身體,親自體驗無法反抗本大爺的這個事實吧!」

燭台和蓮花筆交錯而過,就在此時……

「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飽含威嚴的嗓音響起。發出聲音的人,乃是聖少女學園學生會長——三千院忍。三千院像是看到什麼髒東西似的瞥了夜彌一眼,朝久遠冷冷道:

「二年E班,久遠巴。無論什麼情況下,沒有獲得學園認可,擅自解放聖少女力量是被禁止的。迅速解除!」

「唔!是、是的!」

恢複本性的久遠放下手的同時,筆亦消失了。

打架遭人半途阻止的夜彌,仍然處於亢奮狀態地大力揮舞燭台。

「喂!別來攪局!肥皂!」

「這是規定。」

「規定?你在說什麼屁話啊?你這家夥和高倉在那個時候,不是若無其事地發動蠢少女力量嗎?高倉當時可是為了發抖的你才出手喔!噗哈!」

麵對夜彌露出鄙夷笑容的嘲弄,三千院不為所動。

「關於那件事,我和高倉已經接受清掃廁所一個禮拜的處罰了。這件事姑且不談,你們到底在神聖的教堂裏麵做什……!」

嗓音粗暴起來的剎那,三千院立即驚覺,幹咳了一聲後,他平靜地向夜彌繼續說道:

「你的破壞行為,我將一力承擔。速速退下吧!」

夜彌自然不可能聽從三千院的命令,呸地吐了吐舌頭。

「這是你最喜歡的青蓮九重理事長大人的命令,現在是本大爺擔任理事長大人。聽懂沒,渾身肥皂味的小狗狗!狗就該像隻狗,來舔我的腳趾頭吧!」

夜彌從喉嚨發出咕咕咕的笑聲,邊朝三千院拾起腳來。

在寒冷天氣中,赤腳走路的夜彌雙足上,沾滿了泥土和塵埃,還因為凍傷而四處滲出血絲。

三千院連看一眼都不願意,飛快閉上眼睛。

「沒用的!以我為首的校內所有人,皆不承認你是理事長。理事長隻有那個人才能當。所以,你的話就跟噪音沒兩樣。」

「哼!」

夜彌邊搖晃抬高的腳,邊咚咚地跳著接近三千院。對方身為學生會長,自然不會將感情顯露於外。盯著始終一副撲克牌臉的三千院,夜彌吐出尖銳的言詞:

「……喂,你被青蓮做些什麼了吧?」

「什麼!?」

意有所指的問話,令三千院臉色鐵青。見他神色大變,夜彌邪邪一笑。

「隻要是青蓮的吩咐,你一定聽從對吧?這樣的話,不管是多過分的事你也不會反抗吧?那家夥乍看之下,就是個悶騷色狼。」

「你這家夥……!」

三千院朝嘿嘿大笑的夜彌緊握雙拳。

明知是蓄意挑釁,卻怎麼也無法容許對方出言侮蔑青蓮。

「狗就該有狗的樣子,汪汪地叫幾聲來聽聽,叫啊、叫啊~」

「夜彌先生,不行啊!三千院學長真的是個很強的人,如果跟他對打,不會隻是受個傷就了事而已!」

「閉嘴!矮冬瓜!你不覺得很有趣嗎?來試看看吧!肥皂!」

夜彌伸手探入白袍的口袋裏,神秘一笑。

「……!」

「啊啊,怎麼辦……」

正當這兩人的爭執令久遠手足無措時,他的腦袋突然被某人砰地敲了一下。

「喲,一年級的小家夥。吃虧的事又輪到我啦。」

「咦……羅生門學長!?」

久遠驚訝地望著羅生門。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撇開驚慌失措的久遠不理,羅生門朝夜彌等人說道:

「大消息!你們在意的九重,目前正出現在電視上喔!」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