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爭論不休,各執一詞。
丁雲毅忽然大聲說道:“二位何必爭執?其實天主教有天主教的教義,佛教有佛教的教義。二者有分歧,也有共通之處。”
薩羅齊和那個陌生人一齊看向了丁雲毅。丁雲毅微笑著道:
“佛教與耶穌教最初的來往是在明朝萬曆年間,耶穌教傳教士利瑪竇到中國來的時候,首先想穿出家人的衣服,但是後來發現朝中的官吏不重視佛教,因此改以儒家為交談對象。從此以後,天主教與中國文化很少涉及到佛教,這使兩方麵不太認識,甚至彼此誤會批評。幸好,在此黑暗時期有一些微光閃耀。在西藏,天主教的神父早就敬仰地研究藏傳佛教,但是由於各種原因沒有辦法留在西藏......”
丁雲毅侃侃而談:“所以天主教和佛教共存並不是什麼難事,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何必拘泥於各自信仰?”
陌生人也是微微一笑:“未請教這位是?”
“在下丁雲毅。”
“丁雲毅?”陌生人眉毛跳了一下:“新升任澎湖把總的丁雲毅丁項文?”
丁雲毅倒是一驚,這人居然連自己的字都能一口說出:“請教您是?”
“在下諸玉前。諸子百家之諸,玉石之玉,前後之前。”那人微笑道。
諸玉前?雖然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也不知道怎麼的丁雲毅覺得這名字好像有些印象。
“請問諸先生來澎湖有何貴幹?”
“在下本是一介商人,偶爾經過澎湖,故此登島遊覽一番。”
這人說話穩文而雅,不卑不亢,態度從容,來曆想來大是不凡。丁雲毅好奇心大起:“來的都是客,諸先生既然來到澎湖,不妨與我小斟幾杯?”
諸玉前沒有立刻答應,朝身邊兩個隨從看了眼,然後一個一閃而過的細節落到了丁雲毅的眼中:
左邊的那個隨從居然悄悄點了下頭!
這是什麼意思?主人要喝酒難道還要隨從允許?
丁雲毅心裏疑雲大起。
諸玉前臉上露出釋然:“丁把總如何殷勤,諸某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今天要叨擾到丁把總了。”
“哪裏話。”丁雲毅按住心中疑惑:“諸先生請。”
來到自己軍營,洪調元去島上巡查了,丁雲毅讓老紀去弄一條魚來,把諸玉前請進營帳,他的兩名隨從卻沒有跟進,隻是在站在營帳門口,燒好魚送進來的老紀請他們進去,他們卻隻當沒有聽到一般。
“澎湖苦寒之地,先生千萬不要嫌疑。”丁雲毅給諸玉前倒上酒。
“丁把總何必客氣,在我看來這條魚已足矣。”諸玉前淡然一笑:“隻要酒管夠也就是了。”
“酒管夠!”丁雲毅舉起碗來:“諸先生請。”
“丁把總請!”
兩人喝了口酒,丁雲毅放下碗來:“先生恕我冒昧,我看先生不像是經商的人。”
“那你看我像什麼人?”諸玉前神色絲毫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