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擊要狠,要必殺!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諸玉前的眼睛亮了。可隨即又黯淡下來,歎息道:“可惜我不是朝廷中樞,說話做不得數。眼下的我,便連你這個把總也是不如,何談再來議論什麼國家大事?可笑,可笑。”
這話說起來一點都不矯揉造作,似乎全是發自內心。
丁雲毅再想到自己請他喝酒前,他還要經過兩個隨從允許,難道此人竟然是個犯官?可看他隨從樣子,卻又對他恭恭敬敬,絲毫不敢怠慢。
究竟怎麼回事?
想了一會,卻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三哥......”
正在那裏說話,秦雲的聲音在外響起。
諸玉前的兩個隨從攔住了秦雲,秦雲一臉的莫名其妙。這裏是自己的軍營,哪裏冒出來的兩個陌生人,居然不讓自己進自己的地方?
“讓他進來。”還是諸玉前頗有威嚴的一聲聲音,才讓兩名隨從讓出了身子。
秦雲一走進來,見到一個陌生人正在和丁雲毅聊天,怔了一下,丁雲毅問道“什麼事?”
“丁把總。”見有外人在,秦雲恢複了“把總”稱呼:“紅夷派員求見。”
“紅夷派員求見?”丁雲毅個諸玉前一起說了出來。
“是,來的是紅夷駐大員總督漢斯·普特曼斯的特使保拉·沃卡德克!”
“原來是普特曼斯。”諸玉前輕蔑一笑:“此人囂張跋扈,結果料羅灣一戰,被我大明水師打得丟盔棄甲,連他那個總司令的烏紗也都丟了。丁把總也正是在由此一戰成名的吧?”
他隨口道來,顯是對這些事情非常熟悉。
丁雲毅不明對方來意,略一思考:“讓他在外等著,就說本把總正在討論公事,暫時沒空見他。”
“是。”
秦雲應了,正想出去,又被丁雲毅叫住:“去找下洪守備,說今晚有客人,請洪守備多抓幾條魚來。”
秦雲眨了下眼睛,立刻明白了丁雲毅話裏意思。
洪調元謹慎小心,聽到紅夷派員前來,那是一定要立刻見到的。丁雲毅這是要讓人拖住洪調元。
“洪調元這人謹慎有餘,魄力未免不足。”諸玉前居然也一眼看出了丁雲毅用意,而且對洪調元這人也絲毫不陌生:“不讓他參與進來,原也是好的。隻不過不知可否請丁把總示下,讓諸某留在此處?”
這人要麼來澎湖之前做足了功課,要麼就是平常對福建、台灣這些地方異常關心,丁雲毅心裏默默想道,麵上卻是一笑:“諸先生但坐無妨。”
說著在空碗裏倒上了酒:“你我隻管飲酒,讓紅夷使者慢慢在外等著吧。”
諸玉前敬了他碗酒:“紅夷也是可惡。當年夷酋宋克指揮船隊,離開澎湖風櫃尾來到台灣大員,裝出一付可憐樣,提出隻要借用‘一張牛皮大的地方’就行了,可無恥的紅夷竟然把一張牛皮分割成很細的皮線,連接起來圈地,這就是‘一張牛皮’。”
“一念之仁,引起後患無窮。”丁雲毅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紅夷首先占領一鯤鯓,並且在大興土木,修建奧倫治城,竟然改為荷蘭的一個州,定名為‘熱蘭遮城’,成為荷蘭駐台灣的‘總督府’。內城於已經完工,外城在也快完工,這為我大明日後重奪台灣的治理權引下後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