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集軍於潁州,根本無法抵抗賊軍攻擊。”丁雲毅皺著眉頭說道:“我的想法,既然城外隻能堅持到明日,一旦這裏無法抵禦,則大人帶著潁州官兵全部進城,我則帶著我的部下向臨泉一帶撤退。”
“撤退?將軍要走?”尹夢龍一聽大驚失色。
眼下丁雲毅指揮的部隊,成了潁州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希望,一旦他們撤走了,潁州還拿什麼來抵擋賊軍。
丁雲毅鎮靜地道:“尹大人,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信陽一戰,再加上此處連續兩日作戰,張獻忠已經恨我入骨,他見我撤退,必然窮追不舍,必我取我首級而後快,如此,潁州方麵的壓力就會大減。”
“將軍是分兵之計。”尹夢龍恍然大悟,但隨即又擔心地道:“隻是即便讓賊軍分兵,隻怕潁州也無法抵抗太長時間。”
“那就隻能指望著援軍能夠盡早到了。”丁雲毅若有所思的看著遠方。
不分兵是敗,分兵,隻能延緩潁州陷落時間,現在,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到了援軍身上,可是援軍什麼時候才會來到......
......
當潁州之戰進行到第四日,一切局勢都已經發生了改變。
張獻忠不顧生死的強攻,起到了極大的作用,這才最大程度上消耗了潁州的力量,讓潁州保衛戰一下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在又進行了整整一個上午艱苦卓絕的抵抗之後,丁雲毅清楚的知道城外已不可守。
賊軍正在重新集結,當一下個衝鋒到來,這裏必然將變成賊軍的天下。
“尹大人,回城去吧。”丁雲毅緩緩說道。
尹夢龍沉重的點了點頭:“丁將軍,保重啊!”
“保重,尹大人。”丁雲毅深深的吸了口氣。
一上午的激戰,又讓自己損失了六十九騎。這些精銳的騎兵,正在逐漸減少。激戰至今,八百騎已經隻剩下了六百餘騎。
可是,還有整整一天半的時間需要自己和潁州一起熬下去。
丁雲毅翻身上馬:“尹大人,萬一......我說的是萬一......要是援軍到來前潁州便城破了,大人可急速向鳳陽方麵撤退。”
“鳳陽方麵?”尹夢龍苦笑了下:“潁州要是破了,就算流寇不殺我,難道朝廷會饒了我嗎?左右都是一個死,好歹也做一個忠臣死去吧。”
丁雲毅默然無語。
潁州要是真的破了,鳳陽方麵也很難守得住,那裏是皇陵所在,一旦被流寇侵襲,隻怕鳳陽等地大小官員無一幸免。
流寇不殺他們,朝廷也一樣要砍了這些官員的腦袋!
除非,曆史能在這裏轉一個彎,創造出一個奇跡。
賊軍中的號角再度響了,丁雲毅一抱拳:“尹大人,告辭!”
“告辭,丁將軍!”
丁雲毅接過了段三兒手中戰旗:“弟兄們,去臨泉,隨我衝!”
“吼!吼!吼!”
六百騎的呐喊,讓日月為之無光!
那把讓無數人再熟悉不過的龍牙再度出鞘:“殺!”
“殺!”
潁州分兵開始!
這是丁雲毅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城外已經無法堅守的情況下,丁雲毅選擇了將力量分散,他賭的就是張獻忠不會放過自己!
“官兵跑了,官兵跑了!”
看到突然出現的變故,賊軍先是一怔,接著便爆發出了無數的歡呼。
張獻忠也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自己完全不顧惜部下生命的衝鋒,到底還是讓官兵擋不住了。
當下不再猶豫:“孫可望,你帶本部攻擊潁州,其餘人,隨我追擊!”
“義父!”李定國趕緊道:“攻擊潁州要緊,那些逃跑官兵不必再去管他們。”
“不管?”張獻忠的眼睛瞪了起來:“那是虎賁衛,在信陽殺了我如此弟兄,在潁州又讓我損兵折將,連姚百崖也死在了這裏。若是不能把他們殺絕,我還有什麼麵目活著?無需多言,潁州旦夕可取,文秀一人足矣,其餘人,隨我來,今日務必趕盡殺絕!”
見義父不肯聽自己的勸,李定國無奈的搖了搖頭。
幾天來的交手,讓李定國漸漸的對丁雲毅和虎賁衛產生了好奇,對麵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官兵,為何能有如此強大的戰鬥力?
武勇忠烈虎賁衛?為何之前從來也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如果有機會親眼見到對麵帶兵的將官,也許這一切謎團便可以解開了......
......
臨泉!
這成為了丁雲毅新的目標。
張獻忠不會那麼輕易的讓他們突出去的,大隊的賊軍主力,在張獻忠的親自指揮下,從六百騎的兩側圍攏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