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二十萬兩(1 / 3)

畫舫上笑鬧聲一片。

丁雲毅心中大是感慨。這三位姑娘都是烈性女子,可她們未來要嫁的男人,不是漢奸就是軟骨頭。

還好自己來了,這樣的事情便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在那鬧了一會,顧橫波收住笑容:“今日多蒙丁大人照應,無以為報,顧眉獻上一曲,以為助興。”

這話一出,人人叫好。

琵琶聲中,顧橫波開口唱道:

“花飄零,簾前暮雨風聲聲;風聲聲,不知儂恨,強要儂聽。妝台獨坐傷離情,愁容夜夜羞銀燈;羞銀燈,腰肢瘦損,影亦份仃。”

一曲既罷,人人叫好。

顧橫波放下琵琶,注視著丁雲毅:“丁大人何還喜歡?”

丁雲毅也不懂她唱的什麼,隻覺得這首曲中意境闌珊,似有愁苦之意,硬著頭皮說道:“丁某說的不對,姑娘不要笑我。姑娘似乎在那說將來人老珠黃,便會門前冷落了吧?”

顧橫波一雙妙目盯著丁雲毅,說不出的萬種風情,半晌輕輕歎息一聲:“丁大人知我。”

張溥興致大起:“這為丁總鎮,非但勇武絕倫,而且才氣過人。當日在台灣之時,一句‘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讓我品位至今。”

“哦?”王月大起興趣:“原來丁大人還會作詩?今日既然在此,何不口占一首,我等洗耳恭聽。”

作詩,我哪裏會作什麼詩,就那兩句還是抄的別人的,丁雲毅連連推辭,可三個女人的興致都被張溥的話調起來了,不依不饒,非要丁雲毅作一首才行。

上陣打仗那是沒有問題,但作什麼詩卻當真要了丁雲毅的命了。這個張溥也是,沒事做要出自己這個洋相做什麼。

在那皺著眉頭,旁人隻當他正在考慮,都不做聲。鱉了半天,想起了顧炎武的“日知錄”,這篇文章當年自己父親不知道罵了自己多少次,自己才能爛熟於胸,看來今天隻能對不起顧炎武拿出來應付過去了。

硬了硬頭皮,隨即道:“作詩也罷了,不過有一篇文字,拿出來獻醜了......”

一篇顧炎武的“日知錄”便從丁雲毅的口裏吟了出來:

“有亡國,有亡天下。亡國與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而至於率獸食人,人將相食,謂之亡天下......是故知保天下,然後知保其國。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故曰,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一篇“日知錄”念罷,一片鴉雀無聲。

丁雲毅心中揣揣,也不知是好是壞。忽然,李香君大聲道:“好一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文章字字珠璣,最末一句更是點睛之筆,足以流傳萬世。丁大人,小女子受教了。”

這麼一來,眾人才算回過味來,都是連聲讚歎。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語意本於顧炎武,而八字成文的語型則出自梁啟超,丁雲毅此番將其一合為二,倒也起到了奇效。

錢謙益卻覺得有些不妥,這篇文章一開始便說“自古以來,就有亡國的事,也有亡天下的事。如何辨別亡國和亡天下呢?那就是:易姓改號叫作亡國;仁義的道路被阻塞,以至於達到率領禽獸來吃人,人與人之間也是你死我活,不分輸贏不罷休,這叫作亡天下......”

眼下大明大亂,人吃人的現象據說那些重災區遍地可見,這意思難道是說大明要亡國嗎亡天下嗎?

可這疑惑隻能放在心裏,丁雲毅是朝廷重臣,自己卻什麼都不是,哪裏還說丁雲毅半個不好?

張溥卻是把這篇文章品味良久,後來還請顧橫波為自己拿來筆墨,一字一字工工整整的抄錄下來。

隨即大是歎息:“李香君姑娘說的絲毫不錯,這篇文章當真是字字珠璣,妙不可言,足以流傳於世,丁總鎮,大才也!”

丁雲毅心裏大叫慚愧,自己哪裏有這才能,不過是後來的顧炎武寫的文章罷了。

顧橫波、王月、李香君三個女子也對丁雲毅是刮目相看,卻不想這位丁總兵居然是文武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