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時憐如實說:“黑暗會吃人。”
她遭遇過這種奇怪的黑暗,那更粘稠猶如實質,也更加寒冷,帶著討厭的死亡氣息。
“表現如何?”
祈年追問。
“冷,會移動,束縛軀體,生命力急劇減少。”
時憐想了想,說:“我隻感受到這四種。”
值得慶幸,她遭遇那奇怪的黑暗時,正好處在一個類似於節點的位置,一不小心就來到了另一處走廊,黑暗竟沒跟她一起。
她因而擺脫了那團黑暗,雖說不是憑借她自己的能力。
那短暫的遭遇,讓一支生命魔藥剩餘的大部分藥效耗盡,致使她無力對抗煉金毒素,這足夠表明那團黑暗的危險。
祈年在思索,這四種特點帶來的結果跟連慶的模樣有幾分類似,那就可以確定了。
“謝謝。”
祈年說,帶著他的背包就準備離開。
他最後留下一句勸告:“遇到棄民可以先試著講道理,遇到桀驁的流浪者可以先打服再講道理,不要一上來就取人性命,敵人並不意味著一定要分生死。”
還沒到這種地步,但若真的沾染了鮮血,那也隻能分生死。
時憐又是沉默,接受這個棄民的好意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但她記下了。
“我們的人最近會出現在你們麵前,道理也能講。。”
時憐說:“異端教派遠比你們危險,聯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進入火星的異端,不計代價。”
聯盟的錯誤,當然要由聯盟來更正。聯盟絕
不允許異端教派在火星紮根,這個全新的大地,不能成為異端滋生的溫床。
祈年看了看她,忽然好奇:“從天上來?”
“是。”
探索者軍團在火星,並無對抗異端教派的能力,所以來的會是安全局,他們了解異端教派,奮戰在世界的背麵。
時憐說:“在最深的夜晚抬頭,你會見到的。”
雲山空間站,聯盟在火星外太空建立的前哨,那裏是探索者軍團的總部,也是安全局等其他部門進入火星的跳板。
即便你確定不了它的位置,但隻要抬頭,它就在那裏,在群星間的黑暗之中,沉默注視著新生的火星。
“謝謝。”
祈年再次致謝,這實在是個有意思的消息。
他很想問問異端教派是如何突破聯盟的封鎖的,但這好像涉及到他們的秘密和痛處,還是不問了。
就此離去。
時憐沒有挽留,隻是默然目送。
很奇怪的相遇,他們自然知道多一個人在這迷城就多一分存活的希望,但他們都沒有結伴而行的想法。
在他們看來,與其同伴是一個需要時刻提防的不確定因素,不如他們獨自探索,不保險但穩妥,這是他們最需要的。
他們對自己極有信心。
對祈年而言,他不考慮除他之外的人的以後,救人隻限於眼前,而且要有眼緣。
他覺得時憐很不錯,主要是顯露的作風和性格,這樣的人死了太虧,多些這樣的人,這個世界才有趣。
比如伊若。
所以
祈年不後悔救上這次,但他不管時憐的以後,就算她後腳死了,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他救人不會救到底,但送人一定會送到西。
時憐看著那袋子肉幹,收好但未吃下,即便她知道這對她有好處,可以補充她近乎枯竭的能量。
包裏僅剩三支營養劑,時憐取出一支快速吸盡,這也能補充能量,更能提供所需的物質和飽腹感,是針對超凡者開發的食物。
休息了會,時憐繼續前行,她要在物資耗盡前找到歸路。在迷城的深處,她對迷城的了解並不能派上用場,歸路的尋找仍舊寄托於運氣。
若是晚幾個小時來到這裏,時憐應該能在大廳遇到祈年,那時她應該不用冒險進入深處,但她更大概率在路上就會死。
異端教派的人戰力普遍算是標準水平,但他們的沒有底線,使得他們的手段沒有限製,哪怕是獻祭他人的邪術,隻要有效,隻要不危及自身,那就能用。
跟這樣的家夥戰鬥會很頭疼,一個不慎就會中招,比出門踩到爛泥還要惡心,時憐深有體會,也清楚那些邪術的可怕。
最可怕的還是人心,這是世間最複雜的東西
欲望、貪婪、不甘……這是人的弱點,即是異端教派滲透的途徑。
他們懂得利用人心,在他們的滲透下,即便是雲山都千瘡百孔,若不是安全局察覺,墜落的就不隻是一艘戰列巡航艦,而是雲山。
安全局到底是輸了。
雲
山被譽為不可翻越的壁壘,它的設計者應該沒想到有一雲山會被翻越,以這種荒唐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