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這東西,因人而異。
有的人走著走著,就能撿到黃金,有的人即便將死,也會看到生存的希望。
祈年沒撿到黃金,但他撿到了個人,
確切的說,是這個人碰巧出現在他前方,然後發現了他,接著自然就是呼救。
“救……救我。”
虛弱的聲音應該用完了最後的力氣,這人再難開口,隻是眼巴巴的看著祈年,嘴巴張了又張,出來的氣比進去的還多。
時憐在後麵探了探頭。
她沒什麼想法,即便這人比她淒慘多了。
這人是個中年男性,相貌平平無奇,正靠著土丘癱坐,健碩的軀體布滿血跡,一個炸裂性的大洞貫穿了他的腹部。
在他來的方向,行走的痕跡望不到頭,也不知他是從哪兒過來的。
這樣的傷勢都沒死,這人的身體確實好,看氣息又是四階,難怪還沒咽氣。
雖說微弱的氣息表明,他堅持不了多久了,但總歸還能堅持。
祈年覺得這人應當是在向他求救,心想你還蠻會找人,但你不明白我們不是一路人?
那殘破的衣服跟迷城裏的那三個人是一樣材質,所以這是異端教派的人。
祈年無動於衷。
年輕人,討厭的年輕人。
這是亞倫的第一印象,然後他就發現祈年站著沒動,神情淡然卻在審視他,心中頓感不妙,可他已經沒有力氣做別的表示了。
他現在隻覺得眼皮沉重,眼睛還睜著但隻有一條縫,不死心的喃喃著:“救……”
“
省點力氣。”
祈年打斷他,將身後的時憐讓了出來。
“或許你可以試著打動她。”
亞倫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
這都什麼時候了,不應該人命關天的嘛?
亞倫終於明白了生命的寶貴,可世間確實沒有後悔藥可吃,有的話,祈年也不會給這個機會。
時憐當然更不會給。
看了眼時憐的那身黑色長風衣,亞倫忽然明白了些。
聯盟的人。
“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我會在地獄等著你們。”
以神之名!
亞倫用盡了力氣嘶吼著。
祈年愕然。
這是垂死的野獸最後的聲音,用來詛咒絕對存在滔天的仇恨,可問題是他們絕對是第一次遇見,沒必要吧?
亞倫現在是徹底沒有活命的可能了。
他的心氣沒了,呼吸隻見出氣沒見進氣,可他的眼睛依舊死死盯著祈年,眼球上密布的毛細血管都快要爆炸。
他竟然還有快意的笑容,似乎已經見到了地獄的重逢,他應該很有成就感。
可是,你看錯人了。
祈年心說你的傷又不是我造成的,我旁邊這位才是你的死敵,你不盯著她盯著我做什麼?
亞倫若是能活過來,估計會說你看起來像是領頭的。
他可沒有精力去分辨誰才是真正領頭的,野獸最後的力量,當然要用來咬死一人。
祈年側身看向時憐。
“怎麼說?”
“異端,底層。”
時憐淡淡的說,言外之意就是小人物不必理會。
她認得亞倫的氣息,屬於那一群人中的一
個,可這裏離戰艦墜落點上千公裏,異端教派是要用腳步丈量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