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把傅少則拉到了一邊,又抱歉的衝著安娜笑了笑
“別這樣,我出去和阿姨聊聊,很快就回來,你在這裏帶著崽崽好不好?”
傅少則麵無表情的抿著唇,沒有出聲,明顯不願意
“我很快,好不好?”
屋子裏的人的視線都定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傅少則也不想她為難
牽著她的手,揉了揉
“十分鍾”
“好”
溫白彎了彎唇
……
溫白推著輪椅上的安娜慢慢走著,兩人都沒有說話,很安靜
溫白很耐心的等著她先出聲
“溫白”
安娜突然出聲
“嗯?”
“推去那邊花園,休息一下吧”
安娜指了指前麵
“好”
溫白把她推到了花園前麵,忍不住出聲
“阿姨,是有什麼事嗎?”
一口英語流利又標準,安娜忍不住看多了她兩眼
拉著溫白的手示意她往旁邊的長凳坐
“坐吧”
溫白順勢被她拉下坐在凳子上
安娜輕輕磨蹭著溫白的手,緊緊的看著她
這就是兒子喜歡的女人嗎?
很漂亮,性格也很溫柔
她還以為他那樣子,他會光棍一輩子
“謝謝你了”
溫白有些愣
“啊?”
“謝謝你照顧少則,陪在他身邊”
溫白抿了抿唇,想起傅少則,眸裏柔軟一片
輕輕的搖了搖頭,反駁道
“是我要感謝他”
安娜疑惑的看著她,沒有理解她的意思
溫白沒說什麼,隻是笑著搖搖頭
看她不想說的樣子,安娜也不強迫她了
“少則啊,他……”
安娜說著說著就有些哽咽
突然這樣子,溫白有些沒反應過來,從挎包裏拿出紙巾遞給她
安娜沒接,看著前方繼續出聲
“我和他爸爸都對不起他”
溫白遞給她的紙巾的動作有些僵硬,怔愣的看著她
安娜也沒管溫白怎麼樣,繼續出聲
“他小的時候,我對他很嚴格,因為家裏的人不是從哈佛畢業的,就是從麻省理工畢業的,我想著他作為傅家的人,不能落後,他四歲開始,我就給他請了很多補習老師,現在想想,我真的該死”
說著喉嚨重重的抽搐
溫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怔怔的看著她
像是在數清自己的罪孽,安娜魔怔了一樣細說著自己對傅少則的不公
“我讓他晚上12點才睡覺,早上五點就起床,開始上課,鍛煉,那時候啊,他一不想學,不聽話,我就拿著鞭子抽他。小時候他真的很不乖,不喜歡說話,幾乎每天我都在打他,我打的時候他也沒有求饒,隻是躺在地上環抱著自己呻吟……”
溫白起身,像是看到了惡魔一樣,小臉蒼白,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後退了幾步
她還以為他在被丟進大山前,傅少則至少在原生家庭裏過的很好
沒想到
他的原生家庭也是個地獄
他前半輩子是怎麼過來的?
想著,溫白的心髒像是被狠狠捏住了一樣,胸口喘的不過氣
眼眶泛紅的看著眼前丈夫的親生母親,兩隻小手緊緊篡住
安娜沒臉見溫白,隻是撇過臉痛哭著
“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他,在以為自己臨死之前,回顧了以往,我才發覺原來我竟然這般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