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火車突然進入了一段隧道,四周黑魆魆,車廂裏的人都抱怨車廂裏為什麼不開燈。但是司乘員卻說這段隧道很短,因為我們現在正在穿越的這座山並不大。
乘客的抱怨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雜。甚至已經有人開始破口大罵。這也很正常。因為罵的人都是一些素質比較低的民工。然後便傳來了小孩子的哭聲,可能是小孩兒感覺到害怕。試想,在這麼一個嘈雜的車廂裏,四周一片黑暗,而列車穿越隧道時又不時地發出“當啷當啷”的聲音,而與此同時,車廂也隨著這“當啷當啷”的聲音在晃動。這種情況下,不要說小孩子,就連大人也會覺得害怕的。
司乘人員說再有一分鍾火車就可以完全穿過隧道。
就在此時,車廂猛地一晃,我腿上的行李包掉在了地上。其實包裏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東,關鍵是康倩給我的那張地圖還在旅行包的側麵塞著。要是地圖丟了我豈不是變成了無頭蒼蠅麼?
我於是急忙用手機照明,彎腰在座位底下找。
包就掉在了座位下邊,地圖還在包的側麵塞著。
我見狀急忙把包給撿起來,把地圖取出來,塞進一個貼近胸口的口袋裏。
或許是我太緊張了,這張地圖又不是藏寶圖,有誰會跟我搶呢?
我忍不住笑了笑,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神經兮兮了。
就在此時,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手機屏幕也跟著發出了一陣亮光。我的眼光本來是要去讀短信的,但是我眼睛的餘光卻借著手機屏幕上微弱的亮光發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穿著黑袍,就連頭被蒙著,我居然看到了他僅露著的兩顆眼睛。
那雙眼睛正衝我綻放著詭異的目光。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就是黑衣使!
他此刻正站在車廂雜亂的人群裏。
我想再仔細看一遍,以確認自己剛剛是否看花了眼。但是我的手機屏幕卻又暗了。
就在我再次把手機屏幕調亮的時間,黑衣使已經不見了。大概又過了十秒鍾,火車終於完全穿出隧道,久違的眼光令車廂內的人都不自覺地閉一會兒眼睛,再揉一揉。這樣子會舒服一些。
然而,我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了。
那絕對是幻覺。
盡管我搜遍了車廂內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黑衣使的影子,但他剛剛那種詭異的眼神卻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裏。
這種眼神似乎是在向我發出一種警告。
盡管我此刻很難使自己冷靜下來,但是我必須得學會冷靜。我首先摸了摸自己貼胸的口袋。這裏邊裝著兩件對我至關重要的東東。
一個是地圖,另一個就是聖靈石。
我想,隻要有聖靈石在,就會確保我的安全,即便是我已經被天靈組織的人給盯上了。大嘴李曾經說過,隻要我隨身攜帶好這枚聖靈石,他們組織裏的人就傷害不到我。
按照這樣的邏輯,我應該是有驚無險的,但是我卻壓製不住內心的忐忑。
我內心裏的恐懼並沒有因為聖靈石的存在而減少分毫。
我此刻迫切地希望火車早些到站。
到達A市之前,我連眼睛都沒敢眨一下,更不要說睡覺了。我生怕自己剛閉上眼睛,那個神秘的黑衣使就會偷偷地從我的口袋裏取走地圖和聖靈石。我也不敢和陌生人答話,要知道,天靈組織的人個個都精通靈術,會像變魔術一般地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我心中暗想,他們若是這樣想的話這次就打錯算盤了。
我雖然膽子不大,不會什麼狗屁靈術,但是我絕對不會上他們的當。
就這樣,火車終於到達了A市。
下車之後,我先到需要收費的公廁裏美美地撒了一泡尿,要知道這泡尿我至少在火車上憋了兩個小時。
TNND,這個廁所有人替我站崗,交一元錢也挺劃算的。
出了火車站之後,我有些迷茫。
要知道這A市比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W市還要大三倍,偌大的一座城市,我現在需要先做些什麼呢?
夜幕已經降臨,華燈初上。
火車站的四周全是快捷賓館和招待所。
這些地方怎麼敢住呢?倘若住進這裏,估計沒被天靈組織的人給廢了,就先被這裏的扒手小偷或者盲流給收拾了。
我越想越覺得害怕。
我正猶豫不定,不知道該不該找一家賓館住下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背上被人拍了一下。我猛然回頭。
我的身後全是行人,哪個都不像剛剛拍過我的樣子。
TNND,莫非我撞鬼了?
可是這裏這麼多人,哪有這麼猛的鬼啊,再說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這種東西嘛!我這可是在自己嚇自己啊!
可是,我剛剛明明被人拍了一下。
到底是誰這麼可惡呢?要知道我可是第一次到A市來啊!
我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隻覺得左邊肩膀上又被人拍了一下。這一次我反應就比上一次快多了,要知道我已經吃了一次虧,第二次當然會變得聰明一些。
我這次並沒有回頭,而是低了下身子直接用腿向後邊去掃。
我想倘若有人用攝像機把我剛才那個動作拍下來的話,錄像裏的我一點很滑稽,那個動作實在太蹩腳了。我沒學過武術,什麼散打啦,跆拳道了,我統統地不會。我隻是在電視上的武俠片裏見過那些大俠們在發覺背後有敵人的時候,為了節省時間,出其不意,才這麼做。
真沒想到,這種辦法還真的湊效了。
雖然沒有轉身,但是我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腿碰到了什麼。
這種東西很輕,被我踢到的時候感覺軟軟的。
但同時,我因為那麼一掃,身體重心明顯失衡,很自然地就跌在了地上。
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我還忍不住扭頭看了看。
這又不得不令我大大地吃了一驚。
那居然是一個玩偶人。
我給歐陽買過洋娃娃,玩偶,但是還沒有見過相貌如此醜陋的玩偶呢。想必這一定不是商店裏賣的那種,而是有些無聊的人自己縫的。
那玩偶就躺在據我一米有餘的地方。
難道剛剛拍我肩膀的人就是它?
這怎麼可能呢?
那個玩偶的表情很奇怪。
它正衝著我笑,而且是嘲笑。
就在我想要走過去向踢足球一樣把它踢到八千裏外的時候,有三個大約十七八小流氓快速地從我身邊跑過,其中一個還彎了下身子,然後他們幾個就像被高利貸追債似地向路的另一頭兒跑去。
——不好!
我下意識地感覺到不妙。
我的包兒。
剛剛我跌倒的時候包也掉在了身旁一臂之遠的地方。
TNND!
這不是明搶嗎?
我顧不上再理會這隻醜陋無比的玩偶,而是急忙起身去追那三個小流氓,一邊跑,一遍摸了摸口袋裏的聖靈石。心裏暗想,真是不知道你二大爺姓什麼了,居然連小哥的東西都敢搶,小哥今天就拿你們幾個來試一試聖靈石的威力。
我越想越覺得痛快,而且跑得更帶勁兒了。
說也奇怪,我跑的速度有多快自己心裏自然清楚,學校運動會的時間我總是穩居倒數。我注重的是過程,而不是名次。但是這幾個家夥兒似乎跑得更我差不多快,他們幾個一邊跑,還不時地回頭笑笑。
我已經明白了,他們好像是故意等我去追,而且要把我引導一個很隱蔽的地方。
TNND。
追就追,誰怕誰,小哥今天一定要替警察叔叔給你們上一課,教教你們什麼叫做法治社會。
不知不覺,我已經追了十多分鍾,跑的我上氣不接下氣,滿頭汗珠子,而且大腿和小腿上的肌肉酸痛難忍。我忍不住聽了來好好呼吸一下。
我揉揉肚子,朝四周看看。想不到三個小流氓七拐八拐的居然把我引進了一條死胡同。這裏沒什麼路燈,隻有附近住戶的窗戶裏亮著燈。
這三個混蛋是跑哪兒了?
我明明看到他們幾個閃進了這條胡同啊!
就在此時,我隻覺得自己的後背猛地一疼。我身子隨即趔趄了一下,還沒站穩,就又被人踹了一腳,正好踢在我的小肚兒上。
TNND。
這是想要小哥的命啊!
我正捂住肚子叫痛,不想自己的雙腿又被人用棍子狠狠得痛擊了一下。
慘啦!
慘啦!
我心中痛悔不已。
TNND。
這包裏又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早知道不追這幫孫子了!
隻見那三個小流氓朝我身上淬了口唾沫,將我的包丟在地上,幾個人又狠狠地踹我了幾腳,才算是消了氣。
其中一個帶頭兒的道:“他媽的,你個窮B包裏沒錢還追個屁,害老子也跑了一身臭汗,記著,沒錢就別上街,淨他媽浪費老子的時間!”
那孫子說著便準備繼續朝我身上踢,其中一個瘦子急忙攔住道:“大哥,不敢再打了,再打這小子就掛了,你看,有人正從窗戶裏朝這兒看呢?搞不好會報警!”
沒想到那帶頭兒的孫子橫得很,道:“報警怕什麼,老子才從派出所出來沒幾天!”
他話是這麼說,但還是朝那個亮著燈的窗戶看了一眼,見的確有個人朝這裏看,便惡狠狠地衝那個看熱鬧的人道:“看什麼看,再看老子就把你們家的玻璃給砸了!”
隨即便聽到那個看熱鬧的人關窗戶的聲音。
這三個孫子終於離開。
TNND。
那帶頭兒的孫子臨走又在我的肚子上踹了一腳。
我這是何苦呢?還是佛說的好啊,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就這樣又在地上躺了十幾分鍾,等感覺肚子不那麼疼了,便艱難地站起身子。一步一步地扶著牆走出這條胡同,尋思著要趕快找一家診所擦擦藥酒什麼的。
當我快要走到胡同口的時間聽到了警車的鳴叫聲,我隱約看到那三個孫子好像正被幾個穿警服的人給扭著胳膊。我於是強忍著疼痛,加快了速度。
隻見那三個家夥被塞進了警車裏,還有兩名警察朝我這邊走過來。
“同誌,你沒事兒吧?”
我搖搖頭,道:“沒事兒!”
見到警察就好像見到了政府,但是我不能對他們說我有事。倘若被他們帶回派出所,他們一定會問我很多東西的。我還要去救康倩,沒時間跟他們耗了。
那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女警察道:“嘴上流這麼的血還說沒事兒,趕快上車跟我們回所裏吧!”
“我可是受害者,你們還要把我給抓起來嗎?”
女警察笑笑,道:“正因為你是受害者才更應該跟我回所裏錄口供啊,你放心,我們會先找法醫幫你治治身上的傷。”
說話間,我便被他們扶進了另一輛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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