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真收劍立在一旁,臉上未現喜色,他長出一口氣道:“此番大戰著實費力,我要打坐運功片刻以恢複法力。”
魯頑正收起骷髏,裝入儲物袋,他聞言眼中精光一閃,微笑道:“洪道友請自便,此次鬥法確實不易。”
洪真隨便找了一塊較幹淨的地方,盤膝而坐,其實他並沒真的立即運功恢複法力,他一直覺得今日之事,處置得不算妥當。
洪真雖然為人很謙和,卻並不算愚蠢。
若真如魯頑所說,那麼凡人聚居之地豈不是任由鬼類肆虐,荼毒天下?
如那骷髏所說,卻極為合理,這些鬼物也是出自凡人,他們未必都要對凡人不利,且修仙者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族類滅亡?
若是如此,那麼魯頑此人便顯得太過巧言令色,甚至可以說是待人不誠了。
再想到魯頑頗為邪異的神通手段,洪真心中更加不安。
就在洪真對魯頑懷疑之時,他突然感到心中一跳,就如同被人敵視一般,這是一種警兆,他從小就能敏銳察覺身邊的危險,並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感覺。
洪真心中驚疑,他斷然回頭掃視,正好掃過身後不遠之處同樣盤膝而坐的魯頑。
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間,洪真發現魯頑眼中露出殺機森森的凶光,雖然那不善之色突然隱去,但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改變。
洪真當機立斷,直接跳起身形,施展神通,急急飛掠而去。
魯頑當即起身追上,暗恨自己不慎暴露了意圖,同時心中大罵洪真動作太快。
他腳下不停,開口大喊道:“洪道友為何如此匆匆離去?莫非有什麼誤會?洪道友等等我!”
洪真卻沒有回答,隻是一心逃走,他左右看了看,然後身形微偏,朝著一個方向拚命馳去。
兩人一追一逃,不久進入了一片山林之中。
這時已經入夜,若是凡人在此,定然看不清楚,行走不便,但對修仙者來說卻不算什麼了。
洪真之所選擇這個方向,就是因為他對山林很熟悉,且他發現這邊地勢極高,似乎綿延深入大山脈之中。
在山林之中,兩人的速度大減,不過洪真逃竄之間顯得更敏捷自如。
沒過多久,洪真發現山林已經到了盡頭,前麵是一座座略小的岩山,他慌不擇路,隨意朝一個方向奔去,再往前竟然進入了一處裂穀之地。
洪真暗呼不妙,卻也隻能往前逃去,這時他所剩的法力已經不多,心中緊張之極,雖然知道自已今日是凶多吉少了,但他依然沒有放棄哪怕一絲生存的希望。
裂穀中洪真飛掠不久,卻發現前有一條淡淡的光影橫擋著,他定睛細看,辨認出那竟是一隻巨大的蜈蚣!
那蜈蚣身上有一片片散發著暗淡紅光的花紋,又粗又長的身子攔住了裂穀間的通道,它見到有人奔來,蛋大的雙眼閃爍著紅光,同時發出叮叮之聲。
洪真沒有懼怕,反而心中略感欣喜,繼續向前衝去。
他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就看這一刻了,他雖然不知那蜈蚣有多強,是否會攻擊他,但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魯頑發現蜈蚣之時心中大驚,腳下也不由放慢了速度,甚至停下了身形,他的見識自然不是洪真能比,卻是看出了前麵這妖獸的不簡單。
隨著洪真的接近,蜈蚣發出的聲音越加響亮和急促,同時散發出一股驚人的威勢。
這時洪真自然知道了這妖獸的強大,絕不是自己能戰勝的,但他依然朝著蜈蚣留下的空隙之處奔去,同時開口喊道:“朋友,我並無惡意,隻是路過。”
洪真很快就衝過蜈蚣身邊,那蜈蚣極不安靜,卻終究沒有發動攻擊。
魯頑見此心中大奇,當他正要繼續上前追去之時,卻發現蜈蚣瞪著他,千百條腿一動,迅捷的向他撲來。
魯頑暗叫不好,當即轉身逃竄而去,他心中大呼洪真邪門。
洪真見此心中大喜,慶幸道:“天不亡我啊!”
這時他的法力幾乎耗盡,而敵人被追趕著離開了,他在前麵找到一處較隱蔽地方,挖開一個小小的洞穴,便在裏麵開始運功恢複法力。
次日,洪真離開洞穴,沿著裂穀返回,他倒是沒有再遇到那蜈蚣,直接飛掠而出了裂穀。
洪真打算回東塘村看看,在途中遇到的村落之時,他便向人中打聽方向。
數日後,洪真回到東塘村。
這時的東塘村已經荒廢,四處彌漫著腐敗的氣息。
洪真走到自己的宅子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他掃開蜘蛛網,一步步走到老父的房間,放開神識一掃,這不過是他無意之舉,沒有想到竟然有所發現。
洪真走到牆角之前,撬開下麵的一塊泥磚,隻見裏麵藏著一個鐵盒子,。
洪真打開鐵盒,取出一張折疊的書函,他展開來一看,上麵一個個朱紅文字正是老父的筆跡。
原來洪真的義父並不姓洪,而是姓白名勝。
白勝原本是一名侍衛,他跟隨主帥帶領義軍對抗腐朽皇朝,後來兵敗,被當今國君率領的義軍所滅,被汙蔑為匪類。
白勝從此隱居於東塘村度日,他留下這書函,隻是想希望千百年後書函被人發現,使情事的真相公諸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