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汐接到程淵電話的時候天才剛亮,掛斷電話後匆匆起床洗漱,沐宸開車送她去了機場,趕最早的一班飛機回霖市。
許顏的家門口,程淵埋頭坐著,一身疲憊和擔憂,看到簡汐的身影,連忙從階梯上站了起來,告訴她許顏已經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天一晚了。
簡汐敲了敲門,喊著許顏的名字,卻沒有人應答,她趕忙翻出鑰匙,打開了門,程淵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跟進去。
許顏的房間,窗簾遮得密不透風,窗戶關得嚴嚴實實,彌散著濃厚的酒味。
簡汐看著床上昏睡過去的人兒,摸了摸她的額頭,喚了喚她的名字,許顏喝得太醉,還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簡汐歎了歎氣,走到窗戶邊,將窗戶打開通風,也讓陽光透進來點,把剩餘的瓶瓶罐罐都清理出去。
門前的程淵,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簡汐走上前去,告訴他許顏沒事,隻是喝醉了,在睡覺,她問程淵發生了什麼,程淵欲言又止,那是屬於許顏的隱私,有些話有些傷不該從他口中講出,那是對許顏的二次傷害。
簡汐也不強求,堅持讓程淵進來等許顏蘇醒,無論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話總是要說清楚,路總是要向前走,遇見再大的困難也要吃飽飯睡好覺。
簡汐打開冰箱去廚房給他做了一碗簡單的雞蛋麵,從側臥取了一床被子,告訴程淵,吃完飯好好地睡一覺,一切等許顏醒來再說。
程淵盯著簡汐的身影,終是苦笑地說,“謝謝你,簡汐,如今的你讓我想到了曾經的殷晨朝。”
簡汐愣了一愣,“是嘛?畢竟我是他一手帶起來的。”
簡汐沒有細想,便轉身上樓去了臥室,她在陽台上一遍安排著工作一邊陪著許顏,其實有哥哥在織夢,她也樂得當甩手掌櫃,當然沐宸難得回了她一個傲嬌的表情。
四周一片漆黑,女孩悲傷的哭泣聲從黑暗深處傳來,許顏順著聲音尋去,來到了一扇大門麵前,慢慢地摸索,終於推開了門。
又是那個噩夢的下午,母親帶年少的女孩去赴道歉的飯局,一杯又一杯的紅酒,一聲又一聲的低聲下氣,母親和經紀人冷漠地離去,還有女孩瘦弱的身軀被毫不留情地貫穿和撕裂……
許顏想要出聲阻止,卻無能為力,她拚命呐喊,卻無人應答,隻能作為旁觀者,看著當年的自己遭受著來自至親的舍棄和非人的折磨,眼淚無聲地落下,她從酒店的房門逃離,卻誤入了另一方空間。
寧家的別墅裏,也是個黃昏的午後,少年牽著少女回到自己家中,向著自己的父親反抗他安排的命運,少年的父親居高臨下嘲諷地看著他們牽在一起的雙手,毫不猶豫地點開了電視,那晚酒店的畫麵在屏幕上重現,少女驚慌地想要解釋,可是在男孩逐漸鬆開的雙手和不可置信看她的眼神中,便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終於,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少年還是冷漠地做出了宣判,“許顏,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
如今的許顏嘲諷地看著這一對父子,這便是男人嘛?她好像理解了為何當初寧旭的母親會以生命為代價也要選擇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