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小雨,我走進了一家酒吧,此時,除了幾個工作人員在那兒無聊地發呆以外,沒有一個客人。我向他們表明來意後,他們便去叫經理。等經理來了之後,讓我意外的是他們居然不知道義工是怎麼回事。後來又聊了大約半個小時,經理答應讓我留下來,還給我安排了一個空屋子搭帳篷,然後叫我和員工一起吃員工餐。其他就不需要我做什麼工作了,做的話也不熟悉。換句話說就是他免費收留我了。
後來,我在西江停留了一周,整整一個星期基本都是下著小雨。那是非常愉快的一周,每天閑時我就踩著細細的腳步遊走在每一條空曠的街道,細膩地撫摸著它們的“皮膚”,用心感知它們帶給我的快樂。我們像是一對熱戀的情人,最美的一麵隻能讓彼此看到。它一直在等我,而我也將一直守望著它。在我準備離開的那天,天氣轉晴,也逢周末,景區頓時爆滿,突然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菜市場,人們紛紛下班來買菜一般,在街上,我能看到的就隻有人。
總覺得自己年少時不夠瘋狂,所以我渴望幹點兒瘋狂的事,那樣老了還能慢慢回味一下曾經的青春歲月,至少證明自己也曾經年輕過。——小記
在離開西江的路上,我一個人埋頭走了很久,一直反複思考著這個事,總覺得這次旅途還缺點兒什麼。最後得出的答案就是如此。我還沒能幹上兩件能讓自己記憶深刻的事,不管是對還是錯,反正就是沒有,我得想點兒法子讓這次旅途充滿新的樂趣才行。
從西江回到凱裏,我決定前往鳳凰,想去看看沈從文筆下的風雨邊城到底是什麼樣子。現在,無論是那裏悠久的曆史,還是流傳世間的美好愛情故事,它們都吸引著我這個陌路人,同時我也向往著能夠在這美麗的地方找到屬於自己的愛情。誰不想有一場浪漫的愛情呢?現在,我首先需要離開凱裏。
凱裏位於貴州省東部,是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首府,交通方麵自然是好得不得了。就在我猶豫著要怎麼離開這兒的時候,耳機裏的歌聲給了我新的靈感。那是電影《荒野生存》裏的一首歌,主人公克裏斯托弗對我的影響很深遠,我渴望自己也能像他那樣有一次瘋狂的舉動,遵循自己的內心而活著。當然,最後的結局我不希望是死亡,我害怕死亡。他的生命可能很短,但我百分之一百地讚同他的人生是很有意義的。我們都不希望自己永遠被束縛在城市這種充滿戲劇性的地方,我們也都渴望得到一些真實,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但內心是渴望的。
我順著鐵軌走了好長時間。是的,我想扒火車,想學他一樣,將包扔在貨廂裏,然後拚命地爬上去,火車最後在哪兒停,我就在哪兒下車,不管最終能夠到達哪裏,但至少方向和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在鐵軌上走了很久,一列又一列的火車從我身旁的軌道上經過,它們的速度都太快了,我抓不上。路邊有些盛開的小野花,我摘下了一些,最後弄成紮,將它們揮舞著。此時,陪伴在我身邊的也隻有這些野花了。我極度渴望能夠有人理解我,或者陪在我身邊,但往往不能如我所願。在他們眼裏,我是個壞孩子,一個不管不顧的流浪少年。
扒火車終究不是那麼簡單,我忘記了現在是21世紀,已經不會再有老電影裏麵的那種蒸汽火車,它們的速度更不會像老牛拉車一樣緩慢。盡管每個貨廂都拉著沉甸甸的貨物或者煤炭,但速度仍然不慢,想要在它們奔馳的過程中扒上去幾乎不可能,況且我還有一個沉甸甸的大包。即使此刻我再願意瘋狂,也不會用性命作為抵押。
我又順著鐵軌往回走,往列車站台方向去。此時天已黑盡,偶爾有一趟列車經過,它們的燈照亮著我的整個世界。每次它們到的時候,我都拚命奔跑,想要追尋那束光,那束我把它比喻成生命的光。我是多麼渴望它能一直照亮著我,可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光明啊,黑暗總是如影隨形,而光明卻隻是曇花一現。
客運列車來了,我唯一想到的上車辦法就是去遊說列車員,這對我來說也是瘋狂的事,在此之前,我想都不會想這種方式。踩著碎步,我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列車員跟前。這趟列車人本來就少,上車的沒幾個。
“請出示一下您的車票。”他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跟我說著和別人一樣的台詞。
“那個,我沒車票,我沒錢買票了,但我想去鎮遠(凱裏到鳳凰中間的一個古鎮),你能幫幫忙讓我免費搭到鎮遠嗎?”我結巴著說完之後,低下了頭,不敢直視他,感覺臉滾燙得能煎熟一個雞蛋。在這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的臉皮已經厚得如城牆拐角一般了,可這樣的事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看你這身打扮,應該是背包旅行的吧……”
“是是是。”還沒等他說完,我就已經接過話茬急忙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