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的客人們離開的第二天,荒瀧派的大家都在家裏休息。一鬥昨天才剛剛有了白蘇柳這個戀人,甚至連一天都沒過去,他就迎來了一些煩惱——自從她加入荒瀧派以來,整個幫派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前自己總是帶著弟兄們四處流浪,每天都過著能混一天是一天的日子。沒有一份正經的工作,是人們眼中的街頭混混。每次沒了摩拉都會去打零工,賺一些錢,好讓自己活下去,不至於餓死。

可是自從白蘇柳加入荒瀧派,她用自己的能力和實際行動,為整個荒瀧派建起了一個溫暖的家,還每天都為大家做飯。從此再也不用居無定所,風餐露宿。還有為大家爭取機會,多多行善,努力改變大家對於荒瀧派成員們的印象和看法。這樣的人,又豈止是戀人?說大恩人都不為過!

白蘇柳在上次的鬼兜蟲比賽上,奪得冠軍,贏來的一百萬摩拉,不僅沒有獨自一人拿來逍遙,而是投資在了自己的幫派上。都已經付出了那麼多,卻想不出該如何報答。一想到這些,一鬥就感到苦惱。他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心裏憋得有些發悶。

咚咚咚——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

“一鬥!”蘇柳將門推開,滿臉笑容地喊一鬥,“嘿,你在幹嘛呢?”

一鬥壓根就不想有一絲一毫的隱瞞,他直截了當地說:“白蘇柳,這段時間,你為荒瀧派做了很多事,付出了不少。本大爺代表荒瀧派,十分感謝你。但是,僅憑這一句感謝是不夠的!可我也實在想不出,該怎麼報答你才好。”

“嗯……如果你這麼想的話,那就陪我出去玩吧。”

“出去玩?你想去哪兒玩啊?”

“嗯,我想再去一次鳴神大社,雖然前天才剛去過。但是這次,我們也去那裏許願吧。”

“好!沒問題,無論你想去稻妻的何處,我都能帶你去。”

“那我們就快點準備一下,早點出門吧!”

蘇柳和一鬥各自準備了一下,就一起出門了。剛走出家門,蘇柳就一把牽起一鬥那像鐵鏟一般的大手,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著影向山的方向走去。

陽光穿透潔白的雲層,在兩人的身上,留下了春天特有的暖意。當清風溫柔地拂過,也悄悄帶來了絲絲花香。

二人沿著山路登山的時候,蘇柳還不忘從腦海裏找來一些話題聊。

“一鬥,為什麼你頭上的角是紅色的?”

“嗯?要說這個問題嘛……那可就有些說來話長了。你看,卓也雖然和我一樣是鬼族,不過他頭上角不是紅色,而是青色的。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我們的祖先,分別是赤鬼和青鬼。我和卓也,都是赤鬼和青鬼的後裔。”

“那……然後呢?”

“在過去,鬼族和妖怪的社會地位很低,人們總認為,什麼妖怪啊、鬼啊,都是邪惡、害人的存在。為了改變大家對鬼的印象,也為了赤鬼的延續,青鬼做出了很大的努力與犧牲。在經曆了很多事情之後,才迎來現在的這個好時代。隻可惜啊,”一鬥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時至今日,還有很多人對鬼族和妖怪心存芥蒂。”

“那這個青鬼,還是挺值得尊敬的。”

“是啊,我也很敬佩青鬼「犧牲自己換取赤鬼延續」的行為。但我絕不認同他們的理念!「更好的活下去」絕不該靠犧牲同伴來換取,應該是「一起更好的活下去」才對。自顧自的犧牲…獨自耍帥的行為算什麼嘛…唉,過去的已經沒辦法改變了。所以,在我荒瀧一鬥的眼皮子底下,沒有人可以隨便犧牲自己。本大爺,會擋在所有人的前麵。”

“那人們對鬼族心存芥蒂,該怎麼辦啊?”

“嗯?怎麼辦?當然要改變啦。哼,但我不會刻意去討好他們,我要以自己的方式,贏得人類的尊重。”

“所以,你後來就成立了荒瀧派?”她說著,雙眸中閃過一絲敬佩的目光。

“對。我當初剛成立荒瀧派的時候,他們就說我不務正業。哈哈哈哈!胡扯!本大爺可是混混啊,混混的正業,那就是不務正業,有什麼問題嗎?”

“欸?你好像還為此挺得意的?”

“咳咳,不好意思,剛才激動了一些。放心放心,我以前就不偷不搶。快活不下去的時候,就會去做點臨時工賺摩拉。搬貨送行都是小兒科,開業幫忙充場子也是常幹的事。那個時候,摩拉日結,我就滿足了。”

“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正直,誒嘿嘿。”蘇柳笑了起來,“可是,就因為你會鬥蟲和打牌,所以能當老大了嗎?”

“我就知道你想問這個問題。哼,的確,隻會這些小兒科難以服眾。幹脆就一口氣告訴你吧!我還會倒立吃拉麵、睜著眼睡覺、用鼻孔吹口琴、用發梢拍蒼蠅這類絕活。怎麼樣,消除你心中的疑惑了吧?”

“嗯,聽起來好像是挺厲害的。”

“再後來,我就將卓也、阿守、元太和阿晃,招收進來,成為荒瀧派的成員。他們和我一樣,也有過不幸的經曆。所以我包容了、也理解他們,這就是我荒瀧派的驕傲。你可別聽外麵的人說什麼怪不怪人的,在我眼裏,他們每一位都是我重要的家人。嗬,這群小子也抱著和我一樣的想法,不管怎樣都會和荒瀧派同甘共苦。我也是從那個時候明白了……陪伴最大的意義,就是在困難的時候,可以互相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