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算命是一門古老的行當 (2)(3 / 3)

祖爺正在等他,見他滿頭大汗地回來了,問:“衣服呢?”

二壩頭上氣不接下氣,說:“壞了,壞了,碰到真的了,吃了,真吃了……”

祖爺哈哈大笑,說:“他吃你就喂他嘛,他是餓死的,你喂他也是積功德。”

二壩頭說:“太怪了!我見他張嘴吃了,我就把碗砸到他臉上,他竟坐了起來……”

祖爺一愣:“你砸他臉上了?”

二壩頭說:“嗯,砸完就跑了。”

祖爺說:“等著吧。”

二壩頭說:“等什麼?”

祖爺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大壩頭從屋外走來,滿臉是血,二壩頭一驚:“大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大壩頭怒火中燒:“還問我!你他媽下手太狠了!”

祖爺笑了:“快去洗一下吧。”

這是一個局,那餓死的乞丐,是祖爺讓大壩頭假扮的,真正的死人已經被大壩頭挪走了,但誰也沒想到二壩頭受刺激後會惱羞成怒,直接砸了大壩頭。從此,大壩頭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疤,祖爺卻越發滿意二壩頭了。

和大壩頭、二壩頭相比,三壩頭算是文質彬彬的知識型阿寶了。天文地理、陰陽八卦沒有他不知道的,他還熟讀《論語》、《孟子》,出口成章,文采斐然。這種道貌岸然、披著人皮的狼,才是最可怕的。

三壩頭1930年跟的祖爺,在此之前他就是個鄉下的算命騙子,懂一些理論,擅長出千,有一天進城行騙,吃到祖爺的地盤上來了,竟敢在街頭掛攤算命!大壩頭建議祖爺切了他,祖爺說:“看看再說。”

祖爺派了幾個人去探他的深淺,幾個小腳回來說,這小子出千出得漂亮,老百姓都被騙了。

祖爺決定親自去會會他。到了他的攤位,祖爺一看,此人也就二十出頭,一個小白臉,穿著長衫,風度翩翩,算起卦來,口若懸河。祖爺故意給他漏洞,讓他出千,這小子還以為遇到大麅子了呢,東扯蛤蟆西扯淡地一通白話,祖爺連連點頭,最後祖爺給他幾塊銀元,說:“我今日帶的銀子不多,你跟我回家拿吧,正巧看看我家的宅子,調調風水,我定當重謝!”

三壩頭趕忙收了攤,樂嗬嗬地跟著祖爺回家了。結果可想而知,一進門就被幾個小腳綁了起來,大壩頭上去就給了他一巴掌,“你他媽拉屎也不找地方!”

三壩頭被抽得眼冒金星,但心裏清楚,絕對不能承認自己是騙子,他沮喪地說:“先生這是何故啊,我乃一小小的算命先生,來貴地就是求口飯吃,不知哪冒犯您老了!”

站在一旁的二壩頭終於忍不住了,上去踹了他一腳,然後用手啪啪扇他的後腦勺:“你再裝!你再給老子裝!”

三壩頭含著淚說:“老爺饒命啊,小的就是個算命先生,如果算得不準,小的退錢,老爺別打我啊,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歲孩子!”

二壩頭對大壩頭使了個眼色,大壩頭拔出腰間的宰豬刀,走到三壩頭麵前:“我現在就割下你的舌頭,我再讓你裝!”

三壩頭哭著對祖爺大喊:“那位老爺,您倒是說句話啊!小的給您算得不準嗎?剛才不是好好的嗎?老爺!”

祖爺一揮手,大壩頭拿著刀退到一邊。祖爺走到三壩頭身前,伸出大拇指,說:“兄弟,你真有尿兒性!(地方話,有種的意思。)”

三壩頭一驚,“什麼尿,老爺?”

祖爺點點頭,說:“人才啊。”

三壩頭依舊裝糊塗:“老爺,是說我嗎?我就是個小小的算命……”

祖爺一抬手,一顆飛釘打出,正中三壩頭的左耳,耳朵瞬間穿了個洞,耳梢上的肉被打掉了一小塊,三壩頭疼得哇哇大叫:“老爺,我說!我說!”

祖爺大喝一聲:“鱉號兒?”

“薛家仁!”

“窩柄?”

“徐州沛縣!”

“大師爸?”

“頂水風子!”

“堪載?”

“汪!”

“劈黨否?”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