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人群又是一陣驚叫——天啊,又一個人跳了下來,那人想幹什麼?
葉秋雲盯直了眼,仰看眼前之景,嘴上立刻說道:“準備救人!”楚相嚴聽命行事,他還是頭一次聽到葉秋雲用這麼緊急的語調說話,心知那人並不一般,隨時準備“瞬步”與“騰翔”。
韓韻大吃一驚,她哪裏知道肖吉會去救她,她認為肖吉隻是一個會說風涼話的傻子,落井下石的白癡!“你為什麼要救我,”韓韻大聲說道,勁風在自己耳邊呼嘯而過。
“我說過要報仇的,不僅為了你,也是為了我!”他們直落而下,高大的樓房在他們的眼前飛快地後退。
“你死了怎麼報啊!”韓韻突然露出一絲笑容,她覺得應該信任這個人,可是太晚了。
“我死不了,抱緊我!”肖吉提高了嗓門,隻有這樣韓韻才能聽到他說什麼。
韓韻死死地摟住肖吉,她的頭緊緊貼在肖吉胸口上,她聽到了急促的心跳聲。
肖吉的心中也沒個底,自己嘴上說“要活”,但成功不成功卻又是另外一件事,現在自己隻能拚一下了。
“去救人!”葉秋雲大聲說道,這語調也讓旁邊的葉瑜等人嚇了一跳。他雖然很欣賞肖吉的救人之舉,但他發現肖吉除了衝動什麼也沒有,無奈之下,決定讓楚相嚴去救人。
楚相嚴展開“瞬步”,刹那間來到了肖吉正下方的草坪,又使出了“騰翔”,一躍上天,跳到了與肖吉同一水平處,因為整個過程太快,隻有老師和少數體術學生看得清楚。他伸出雙手準備抱住肖吉與韓韻,突然,他感到一陣陰寒!一把利器架在他的脖子上,後麵有人!他得出了這結論,卻又不敢相信這個結論,因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誰有可能比他還快?就算對方的速度比自己快,那也一定逃不出自己的眼睛,可是怪事發生了!還真有人比自己的眼睛更快!
楚相嚴感到利器正離自己喉嚨幾寸的地方,他用餘光斜視這把利器——刀!?不是刀,刀沒有這弧度的,那是什麼?他那通曉武器的腦子飛快地運轉著,最終下定了結論——是刀!隻不過,這不是一般的刀,而是一把鐮刀!這刀是哪裏來的,持刀之人又是誰?他無從得知,因為他連移動半寸的機會也沒有,刀子就架在離他喉嚨不到兩公分的地方,而對方卻在自己的身後。
強敵!從未有過的強敵!已經強到他自己無法言喻的地步。忽然,陰寒消失了,利器沒有了,他急忙轉過身,自己身後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團白煙飛向肖吉的右手臂。
此時他想再去營救肖吉,可是已經晚了,一切太晚了,肖吉的下降速度太快,他已經追不上了。
“葉瑜”,葉秋雲看情勢不妙,急忙對旁邊的葉瑜說道:“快去救人!”葉瑜瞬步前行,但她心知,時間太晚了,這兩個人離地麵隻有二十米,下落到地不要一秒鍾,自己是趕不上的。
肖吉的腦中飛快地閃出一個奇異的念頭,他不知道這方法能否成功,不過隻有試試了。“拚了!”他大叫。懷裏的韓韻緊閉雙眼,抱得更緊了。
肖吉自知,現在他必須合理利用“水”。他向地麵一指,草坪上瞬間製造出一個巨型冰盒——高十五米,寬十米,長十米!這建造速度快得令人咋舌,然後,冰盒裏麵裝滿了溫水,而自己與韓韻周身凝出一圈水汽,水汽相連,把一層空氣牢牢得包裹在裏麵!
“撲通——”一聲巨響,肖吉與韓韻掉入溫水中,濺起了幾層樓高的水花,由於肖吉周身都是“氣”,給他們創造出強大的浮力,當他們快進冰底的時候,浮力使他們反向運動,開始上浮。他感到周圍的壓強快使他喘不過氣來……
一縷陽光,細微地幾乎讓人興奮的陽光。肖吉已再也沒有力氣了,任憑水波敲擊了他的耳垂。
活下來了?是的,活下來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還有另一個人的心跳。肖吉的眼皮沉了,他大舒了一口氣,昏了過去。
之後的事,都是聽張謙和夏冰說的: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響徹整個學院。每個平民生都愉悅快樂著。“這太神奇了。”“那人是誰?”“天哪,他剛救了一個人。”“……”每個平民生都見證著奇跡,一座巨大的冰建築在他們麵前,這是在瞬間完成的,而完成這的是一個平民生!這出乎每個人的意料。
貴族生們沒有笑,這是一種恥辱,高傲的他們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盡管這都是真的。王傑東帶著手下準備離開,此時的王傑東已氣紅了脖子。
“東哥,這難道就是你想給我們看的結果?”一個女生攔住了王傑東的去路,“嘖,嘖,嘖,太出意外了吧,哈哈。”
“要你煩!”王傑東罵了一句,“要不是那臭小子——”
“你放心,這個仇我幫你報,我挑了丫筋,”那女生笑著說,笑得很“甜”,“甜”得讓人心寒。
“劉倩,我告訴你,請注意你的口氣,這裏我是王。你認為他活得過明天?不要擋道,給我一邊呆著去!”王傑東瞪了那個叫劉倩的女生。接著,他推開劉倩,帶著自己手下走了。
劉倩“切”了一聲,扭過頭,對自己旁邊的兩個人說道:“隻要那個平民生一去醫務室,趁他昏迷的時候,你們就去做了他,王傑東說讓他活不過明天,我讓他活不過今天,哈哈!”
“是!”那兩個貴族生說道。轉身離開了。
這些景象都被楊天靈看在眼裏,他摸了摸他的聖經,然後徑直走向醫務室。
葉瑜、楚相嚴、葉秋雲、田思成等老師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氣。“伯父……那是一個平民生能做的事嗎?”葉瑜低聲問葉秋雲。
“不知道,田教授,你怎麼看?”葉秋雲問道,他也吃驚眼前的“建築”。
“啊?”田思成這才反應過來,“如果有一點點天分的話,平民生也是做的出來的……”
“那你能在半秒內也做出這樣一個東西嗎?”葉瑜略帶有諷刺地問。
“這——”田思成無言以對,十分尷尬,因為他知道他根本是做不出的。
葉秋雲看著,對身邊的楚相嚴問道:“你剛才是……怎麼了?”
醫護人員用土咒術做了一個樓梯,隨即把肖吉和韓韻用擔架運了下來。醫護人員又使用了“瞬步”,把他們送去了醫務室。
巨大的醫務病房中,有一張躺著人的床,還有張謙和夏冰,他們靜靜地看護著肖吉。這是他們入學以來第一次感到心裏高興的事,平民生第一次讓貴族生啞口。肖吉安詳地平臥在床上,思緒卻轉向了別的地方。
在病房外的候座椅上,楊天靈獨自一人,默讀著聖經,他的眼睛餘光瞟見兩個貴族生鬼鬼祟祟。他合上了聖經,又看了眼那兩個人,來者不善。“體術可不好對付啊……”他自言道,他知道那兩個人來此的目的。
貴族生來到肖吉病房門口,卻被楊天靈攔在門口。“你們來這幹嘛?”楊天靈問道。
“沒事兒,我們就想看看他有沒有事,”一人笑著說道,“關心同學一向是我們貴族生的美德。”
“你們會這麼好?實在對不住,他已經睡了,要看改日吧,”楊天靈說得很恭敬,像一個下級對上級的恭敬
“這怎麼行,我們來也來了,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另一個人大聲說道,幸好走廊上沒人,要不然一定會引起注意的。這人心裏琢磨楊天靈一定是害怕他們貴族生,所以才如此恭敬,因為這個學校有一大半的投資金額是由貴族生的父母出的,所以,老師對貴族生一般都很恭敬,“衣食父母”吧。
個兒大的一個根本不把楊天靈放在眼裏,推了一下他,伸手直接去開門。
“同學,我勸你還是走吧,”楊天靈把一隻手搭在對方的手腕上,使其無法開門。
個兒小的二話不說,揮拳迎擊。卻被楊天靈躲閃了過去。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個兒大的說,“你以為我會怕你嗎,你隻不過是個教理論的老師罷了,你就是個紙做的草包。”
“好吧,既然你們要進去便進去好了,”楊天靈收手了,他的另一隻手緊貼著聖經,手背上的青筋條條清晰。這使那兩個學生哈哈大笑,心裏覺得這老師真是懦弱得很。
個兒大的學生推門進入房間。突然,這學生自覺腳下一步踩空,落入了一個坑,正當他還在納悶病房裏怎麼會有個坑時,他的四周傳來“嘶嘶”的響聲,原來,這坑裏有幾十條蜈蚣,它們同時鑽入大個兒的衣袖內,貪婪地撕咬著身體,原本白淨的皮膚頓時血紅一片!大個兒想呼救,卻又叫不出來,因為他的嘴裏也是蜈蚣!
個兒小的學生也進入了房間,迎接他的卻是一片火海,在火中,火苗上竄下跳,冷不丁兒的,跳到了他的衣袖上,他趕忙去拍滅火苗,不過,這火苗越拍越大,直至成為一團烈火,包裹住了身體,他開始呼救,卻發現大個兒的同伴不知了去向,兩眼翻白,暈死了過去。絕望,無盡的絕望……
“是護士嗎?”楊天靈手提走廊上的公用電話,“恩,這裏有兩個學生昏倒了,在三零三病房門口,我是楊天靈,恩,是的,知道了,麻煩你們了。”接著,他放下了電話,又坐了下來,細讀著聖經。
不一會兒,平靜的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在三零五病房中的夏冰與張謙聽到這腳步聲,推開門,側頭而看。隻見有幾個護士正在搶救隔壁病房的學生,“啊?似乎隔壁病房出了什麼事,怎麼有兩個人倒在了門口?”張謙想著。他這才發現坐在病房門口長椅上的楊天靈。
“楊老師好,”張謙說道,夏冰也說了一遍。楊天靈抬頭看了他們露出一絲慈祥的微笑,接著,又埋頭看著聖經。張謙與夏冰不敢打擾,又把頭縮了回去。
床上的肖吉睡得很安詳,張謙對夏冰低語道:“你覺得這人怎麼樣?第一天來到學校就鬧出這麼大的事兒?”
“可不是嗎?唉,他不了解情況,出生牛犢不怕虎啊。而且,你瞧這人可不簡單,”夏冰說道。夏冰此人雖身形體胖,看似頭腦簡單,其實心眼比誰都細,看事物比誰都透。
“你怎麼知道的?”張謙驚訝於夏冰的回答。
“你瞧啊,是誰送他進校的?是校長啊。如果他沒點兒來頭會讓校長送他進來?你再看他救人那兩下,不是我胡說,全校玩水的,那要數他這個。”說著,夏冰豎起了一根手指。
“啊!?第一?真的假的,不過,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那麼回事兒。可是不對啊,你想,如果他真有背景,怎麼還會和我們住一起呢?早就和貴族生住一起了,他們的住房條件和學習條件都比我們優秀啊。”
“這——我也說不清,校長那老頭子是怎麼想的我又不知道,”夏冰又看了眼肖吉,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這家夥現在在想啥,額頭上都是汗。”
肖吉的額頭都是汗水,慢慢沿額頭滑落到床邊,因為,他本人正經受著一種痛苦……
一束陽光照入湖中,這使肖吉感到了希望。他使勁得揮動雙臂,雙腳猛力地拍打著湖水。突然,什麼東西纏住了他的雙腳——是一隻觸手——章魚的觸手。他措不及防,喝了幾口水。那隻章魚正用排球大的眼睛死盯著它的獵物。而肖吉可沒閑工夫去管它。他雙腳一抖,化成了水,與湖水混為一體,輕鬆地躲過了束縛,手上用力。陽光越來越近,總算浮出了水麵。他大口地喘著粗氣,爬上岸邊,嘴裏嘀咕了一句,“可惡的珍獸湖。”
“你來了?”肖勝天不緊不慢地說,“我們可等你很久了,嗬嗬。”
“哦,”肖吉回了一句,“你們怎麼知道我要來?”
“不是有一口井嗎?”狂陰險地說道,從頭骨下方發出尖澀的聲音,“找我們幹嘛啊?”
“明知顧問啊,你們既然知道我要來這裏,我想你們一定也知道我來的目的。”
“嗬嗬,你小子是不是想在一個月裏贏過體術?”
肖吉點了點頭。
“Thisisimpossible,”肖勝天說出一口流利的英語,肖吉一直很驚訝為什麼肖勝天的話裏要加英語呢,講中文不是很好嘛。
“可是我答應過她的……”
“你答應誰也沒用,你想和真理挑戰,你覺得勝算大嗎?”肖勝天斜著眼說道。
“這個——我總要試試的……”
“O.K.我本來是不打算打擊你的,既然你硬要以卵擊石,那我就給你看些東西,”肖勝天笑著說道,“村北,你把我準備的東西拿來。”
原本在擦墳的村北龜二聽到吩咐,便跑到一棵樹後,拿出一個嶄新的放映機。而狂則用土咒術生出一堵牆,在牆上又附上一層白霜。
“你接下來要看到的是‘盤古學院體術偷拍實錄’,”肖勝天說道。
肖吉找了一個位子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熒幕”。肖吉並不知道帶子和放映機是哪來的,他也不管那麼多,反正以前連冰箱都有,這個精神世界裏不知道還有什麼東西。他靜下心來把帶子看了,看完後,他不禁全身顫了一下,中國最自豪的體術的確名不虛傳,的確有其自傲的本錢,的確有能在瞬間製服肖吉的實力!
“他們規定,每個人每天必須做三千個引體向上,你行嗎?”肖勝天質問肖吉,“五千個俯臥撐,你行嗎?一萬米的長途越野你行嗎?”肖吉被問得埡口。
“而且,這隻是一般貴族生的訓練指標,更不要說那些像王傑東這樣的特別學員,他們被訓練的唯一目的就是來參加大賽的,從你的實力來看怎麼和別人拚。不錯,你在咒術方麵是有天分,可是這體術就是你越不過的一個坎兒,doyouunderstand?”
“可是,我有毅力……”
“別給我整兒那些大道理,毅力有個屁用,你再有毅力,每天能做六千個引體向上?一萬個俯臥撐?兩萬米長途越野?”
“請你一定要教我個方法啊?”肖吉哀求道,“男兒無信則不立嘛。”
“這——辦法不是沒有,”肖勝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說道。在一旁的肖吉一聽,似乎有了轉機,認真了起來。“因為,你這人比較特殊,由於你學會了‘水體平衡’,所以你比別人有一個優勢。”
“什麼優勢?”肖吉急忙問道。
“不告訴你!”肖勝天一臉壞笑,“其實這個你不用知道,日後你自然便會明白。在我教你方法之前,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吧,我什麼都答應你。”
“Well,別這麼早下結論嘛!我要你——在這一個月期間,完完全全地——丟棄你的尊嚴!”
“什麼?!丟棄尊嚴?沒問題,丟棄就丟棄吧。”
“啊?這麼爽快?”肖勝天以為肖吉應該多憂鬱一下。
“我一個死過的人,還要什麼尊嚴,”肖吉說得很直白。
“好,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就教你這個方法。你剛才看了這盤錄象,其中有一句很重要的話你有沒有記住?”肖勝天問道。
“我知道,就是那體術老師說的,‘比肌肉更快的是眼睛,比眼睛更快的是意識’”,肖吉說道。其實在錄象中,大部分是訓練的內容,有對話的就這麼一兩句,所以肖吉記住了。
“沒錯,就是這話,現在體術學生練的就是意識。所謂意識,便是在對方剛出拳的一刹那,你已經想好如何去應對這一拳的意識,而那些體術生在這方麵是下了苦功的,一般人是比不上他們的速度的。”
“那我又該怎麼辦?”肖吉問道。
“其實,”肖勝天壓低了聲音,“還有比意識更快的東西。”
“那是什麼?”
“是‘什麼’我不能告訴你,也無法告訴你,這要靠你用自己的身體琢磨,這也是你在未來一個月中所要做的事。”
“我還是不懂。”
“不懂沒關係,我要求,不,是命令你,你必須在未來的日子裏,每天去找貴族生單挑,而且你隻準招架,不準還手,完全丟棄你的尊嚴,而且你不被打成重傷就不許回自己的寢室,記住,你每天都要去——被挨打。”
“這、這、這算什麼訓練方法?”肖吉吃驚道。
“這是唯一的方法,能不能為你的新女朋友報仇就看你的了。”肖勝天又摸了摸胡子。
“等等,什麼新女朋友,韓韻可不是我女朋友,”肖吉解釋道。
“誒?這名字可是你自己說出來的,我可什麼也沒說,什麼‘不是’,如果‘不是’,你會為她跳樓?如果‘不是’,你會為她報仇?”
“這——”肖吉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反正,你先花一個月的時間好好享受挨打吧,”肖勝天又笑道,這讓肖吉很不爽,老有被當猴耍的感覺。
“能行嗎?”肖吉有些不信,“挨打就能贏他們?”
“以你的優勢,絕對能行,嘿嘿,”肖勝天一臉陰笑。
肖吉再也看不下去了,轉身便走,“我走了。”
“以後常來玩,嘿嘿”肖勝天眯著眼說道,“替我向你的大女友東方如,二女友司徒鳳,新女友韓韻問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