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他並沒有查到更多的東西，這個時候不拿出籌碼戲弄自己，豈不可惜。未憂有些釋然，自己行走江湖這麼些年，若非必要，她不會用化名，有幾個知道的應該也正常。
“還以為他能順藤摸瓜，不過如此。”
“但他算是摸到藤了。”
“無妨，阿爹做事比我穩妥，這瓜他可摸不到，是我高估他了。”
“萬一呢？”
未憂嘖了一聲，她承認，封玄鈴也是個名副其實的天才，但玩性太大，除了封家的指令或者必須遵守的規則外，很多時候都是依心情行事。
“他這兒指定有點問題。” 未憂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這世間奇葩多了去了，他不是什麼特別的存在。
未憂撿了塊石子，在手裏拋了又拋，視線中突然出現一個小茶莊，幾個衣著不凡的人正圍坐一團。
“宗徽？又是他們那些人。”
眼神瞥過，她打了個哈欠，換個方向離開。
“他們為什麼會想要一個籍籍無名的人族？”
“誰知道呢。”
“但你也有一半人族的血脈。”
“姐姐，要是在戰場上，你會用一條性命來換成千上萬的性命嗎？” 未憂突然反問了她一句。
“會，畢竟是戰場，用最小的犧牲盡可能獲取優勢，這是很常見的做法，但一般情況下犧牲者知道是為了什麼。” 無影頓了一下，“可這貌似跟現下關聯不多，就算把他送過去，也不一定會有什麼你想要的進展。”
“我隻是有些好奇。”
“還是你覺得交出那人就能解決什麼？”
未憂搖搖頭，“哪有這麼簡單呢，況且我並不能這麼做，說考慮隻是哄他們而已。”
若是她突然被當成一個籌碼被人抓來抓去的，想來定不好受，還沒摸清這人的底細，說不定還有她不知道的東西。
這隻是與妖族的約定，於大局無益，她不過是先妥協，緩兵之計罷了。
這個人族名不見經傳，莫衣要他是何用處還不能確定，但她覺得定不是什麼好事。
她將石子丟進一邊的小溪中，伸了個懶腰，將困意驅散了些，最近總是有股莫名的倦意，可能與那些奇怪的夢境有關。
未憂刻意避過的茶莊中，小穀將玉佩和卷軸雙手奉上，鼻尖的藥香似乎濃了許多，她低著頭，眼睛盯著自己的鞋子。
她在想，要是對方想滅口自己該如何脫身，呼救肯定是不可能的，四周都是他的人。
小穀扯著袖口，確定其中的袖珍匕首還在，看眼前這人像是個病秧子，要不挾持他？
“辛苦姑娘了，這是剩下的費用。”
“噢噢，多謝公子。” 小穀被喚回神，連忙去接那袋銀子。
“姑娘不必如此害怕，我不會殺你滅口。”
一句話輕飄飄的，甚至還摻了些笑。
小穀抿唇，愣了一刹，隻回了個是。
直到藥香漸漸淡了，小穀才敢抬起頭，周圍早沒了人影，她慶幸著又撿回了一條命，這才安下心來數錢。
“居然比約定的數多了一倍！”
是他算錯了嗎，但是對方不像是會犯這種錯誤的人，袋子上隱約還飄散著那股奇異的藥香，看來是他故意的，小穀將多出來的錢揣進自己的口袋，又輕輕地道了聲謝。
“那群人趕上了。”
未憂嗯了一聲，這麼近的距離，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