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被占領的舊大虞土地,到了有人聚居的地方,寧無邪立刻搭上馬車,前往人煙密集的大城市。
而那夥儒家弟子在那個方向一路搜尋過去,直到抵達永安城也一無所獲之後,隻能原路返回,去到儒家在舊大虞邊界城市,燕羅州設立的臨時總部。
他們包下了燕羅州城中的祥雲客棧作為臨時活動的居所,整理交流各種尋找大虞百姓的訊息,同時分發任務。
距離儒家七至聖中出現兩個叛徒,被荀朱和另外四位至聖合力鎮壓,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整個儒家全都人心惶惶,心神難安。
擔心叛徒也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自己的老師和同學,也是那隱秘組織的一員。
但三天後,消息自萬竹堂裏的傳出,荀朱宣布,儒家內所有叛徒都已經被捉拿,眾人都可放心。
竟然隻有那兩位至聖是叛徒?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儒家弟子們心中留下的創傷是難以愈合的。
如果連七至聖中都會出現叛徒,那這儒家,到底算個什麼?
就連之前聲淚俱下要求荀朱不要解散儒家的人都沉默了,感覺世界觀和信仰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在萬竹堂的暗室中,荀朱,以及其他四位至聖,外加孟蒼然,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最終,他們決定:先來大虞。
將這裏的百姓找到再說。
此時孟蒼然就在祥雲客棧二樓某包間,聽負責搜尋的小隊長彙報今天的發現。
“我率六人從紫雲州出發,直奔永安城,沒有任何發現。”
“我率六人從煙瀾州出發,也是奔著永安城去,路上經過一座小山,進去搜查,沒有發現人跡,經過三城,城中居民尚在,沒有其餘情況。”
孟蒼然點點頭,眉頭微皺。
這種搜索已經近乎地毯式了,依舊是一無所獲嗎……
“我率領六人從正南方向出發,一路向北,中間沒有山,全是荒原,經過兩城,城中正常,在荒原上發現兩個人。”
最後那人說道,正是李常。
此言一出,眾人全都看向他,“你居然發現人了?是誰?”
“一位年紀約莫四五十的貨郎大叔,抱著一個十二三的小姑娘,說是父女,自永安城出來,去大楚做生意。”
“他有說什麼嗎?”孟蒼然問道。
“沒有,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大虞境內的百姓全都不見了。”
“……”眾人沉默,看來隻是一個普通人。
大虞遭此變故,各地都有很多無法繼續生活下去的人,比如地主、商人,沒人給他們種地,也沒人買他們的貨品,隻能重新變為勞動人民,用自己的雙手討生活。
“那男子年紀有這麼大?”孟蒼然問道,“年近四五十,女兒才十二三?”
“是的,這人有一副大胡子。應該是真父女,挺親昵的。”李常道,說完後,又笑了笑。
“那女孩倒是有趣,我叫那男人大叔,她居然瞪了我一眼,好像我把她爹叫老了似的……”李常摸著下巴道,嘴角帶笑。
眾人都輕聲笑了。
有人出聲開玩笑,“人家自然肯定不想讓你把爹爹叫老啊。”
“可那人就是四五十歲的長相啊!我又沒瞎!”李常回嘴。
“好了好了,別在這細枝末節上浪費時間了,都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聽安排,繼續搜查。”
孟蒼然說道,其他弟子領命,轉身離去。
輕歎口氣,孟蒼然走出包間,看到忙碌的儒家弟子來來往往,手裏握著紙張傳遞資料。他扶著欄杆,看到一樓廳堂裏的人正在開會。
孟蒼然聽了幾句,意識到他們也依舊是一無所獲,兩眼一抹黑。
近百萬人……怎麼僅僅半年時間就消失不見了呢?
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恐怖故事,最瘋狂的大腦也編不出這種情節。
想起在萬竹堂暗室裏,剩餘的五位至聖和自己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徹骨的寒意從頭涼到腳跟。
那種驚恐,比起百萬生民人間蒸發的慘劇,有過之而無不及。
“唉。”孟蒼然一聲輕歎。
寧兄,你果然在做翻天覆地的大事……
你到底在哪……這大虞的詭事,和你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