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
啊,真可憐 我賜你一個名字如何?
從今往後,你便叫……聽頌,裴聽頌。
————————
是夜。
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下,地上堆積的雪高至小腿,上山的路異常艱難,人隻能將將走著。
極致靜謐的林子裏忽然傳來聲響,腳步聲,喘息聲,在寂靜的林子中格外清晰。
年近四十的男人,頭上戴著一頂補丁的帽子,包裹著臉頰,手上沒帶手套,一雙手凍的通紅。
男人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每走一步,便磕個響頭,睫毛,眉毛上都掛著白白的雪花。
沈巍虔誠的一拜,雙手合十。膝蓋與冰冷地麵的長時間磕碰,還有這寒冷的氣溫,讓他昏昏沉沉。
但一想到家中還在床上發著熱,溫度一直降不下來的兒子,還有幾年前那道士的預言,沈巍喘著粗氣,努力抬頭看向麵前那望不到頭的長階。
沈巍咬咬牙,雙手支撐著膝蓋起身,繼續往山頂走去。
山頂,書陰懶懶的靠在藤條編織的椅子上,如瀑布般的頭發柔順的披在她身上,還有幾絲落在精致的臉頰。
與外處的雪景不同,院內氣候宜人有蟲鳴鳥叫之聲,周邊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裴聽頌端著飯菜從廚房走出,輕輕的放在院子裏的石桌上。
望著還在淺眠的書陰,又想到剛剛聽見的男人的呼喚,裴聽頌抿唇,長長的眼睫垂下。
等到裴聽頌將碗筷擺好後,才慢吞吞的走到書陰身邊,緩緩伸出手,食指戳了戳書陰的手臂。
“唔……”
書陰睫毛微顫,裴聽頌收回手,轉身盛飯布菜。
“吃飯了。”
書陰緩緩睜眼,躺在椅子上緩了半天。
“哦。”
按理來說,神已經辟穀,是不需要飲食的。奈何書陰是個貪嘴的,再加上裴聽頌的好手藝,正常的一日三餐,再加上零嘴什麼的,就沒少過。
‘求山神救救我兒,我願為仆,侍奉大人生生世世……求山神救救我兒,我願為仆,侍奉大人生生世世……’
裴聽頌手中動作一頓,疑惑問道:
“您,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書陰夾著菜,精致的臉上麵無表情。
“聽見了,叫你的。”
裴聽頌懷疑自己聽錯了,山神?這裏沒有什麼山神啊?抬起頭偷偷瞄了沈姝一眼,真神倒是有一個…….
“不就是找山神嗎?”
書陰輕飄飄的看向裴聽頌,手指往他額頭虛空一點,瞬間,一個青色的印記浮現在他額頭。
裴聽頌不自覺的閉眼,隻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忽然能很清晰的聽見山林裏的聲音,蟲子在地裏蠕動,樹葉飄落在地上…..
這…..
裴聽頌才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回想起剛剛書陰說的話,裴聽頌嘴角抽了抽。
不會吧,這麼草率,他就成山神了?
“行了,你去吧,早點回來啊。”
書陰隨手一揮,裴聽頌眨眼間消失不見,隻留在原地一句未說完的話:
“我c…..”
‘送’完裴聽頌之後,書陰的筷子伸向那一盤裴聽頌還沒來得及動的糖醋排骨,得意的勾起嘴角。
小樣,排骨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