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倒的禦天瞿聽著李湫羽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自己很想回應一下她,讓她不要傷心,不要哭泣,但無論他如何努力,就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禦天瞿眼前漆黑的一片慢慢變得透明起來。
前方是一個村莊,村莊的樣子和自己原來所在的村莊差不多,隻是少了一些生氣。自己身上穿著離開南粵時的破舊布衣,背上同樣背著那個破舊的木盒子。
村子的前方就是農田,正值農忙時節,村民們正忙著在田裏種莊稼,忙碌的農民有說有笑的幹著活,有的婦女身上還背著嗷嗷待哺的嬰兒。
眼前的一切對於禦天瞿來說並不陌生,這個村子他生活了十幾年,這裏的每一處角落、每一座山丘、每一個人他都認識。不是因為這個地方和這裏人們,自己不可能活到現在,對於這個地方禦天瞿充滿了感激,感激這裏的一草一物,感激這裏的每一個村民。
禦天瞿知道自己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這場大戰自己雖然贏了,但自己卻不知道是如何贏的?他知道自己暈倒了,臨陽的公主李湫羽正在拚命地喚醒自己,但卻不知為何自己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禦天瞿沿著鄉村的小道走回村子,路旁的小孩正在草叢中嬉鬧,禦天瞿和他們打招呼,他卻沒有任何反應,繼續在草叢上打滾。禦天瞿撓撓頭,感歎現在的小孩真沒禮貌。
回到那個熟悉的村子,禦天瞿非常地開心,自從這裏被戰爭摧毀之後,自己就開始居無定所,過著三天餓九頓的日子,這是是養育他的地方,雖然貧窮,但這裏的村民很淳樸,是他們每家每戶一口飯一頓菜的養活了自己。
禦天瞿知道自己現在是身處夢境之中,但這樣的夢對他來說是好的,因為這個村莊的很多人除了在夢境之中再也見不到了。
禦天瞿偷偷的抹了把眼淚,笑著走回那間茅草屋,推開屋門整個屋子的內部盡收眼底,除了一張草席床,就隻有一個煮飯的鍋子,足以見得禦天瞿以前過得有多貧寒。
禦天瞿很久沒有那麼輕鬆自在了,愜意的躺在草席床上,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還是這個草席床睡著舒服。
禦天瞿意猶未盡的從床上坐起,打算去看看村子裏村民,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何時會贏,或者說自己還能不能醒來,可能自己在夢境中一睡,這輩子就過去了,因為在自己暈倒之前他知道自己受了多大的傷,但能把李湫羽救下也足矣。
禦天瞿來到村子裏唯一一家泥瓦房的門前,這是村長的家,也是幫助禦天瞿最多的人。禦天瞿還記得自己以前每每肚子餓得受不了的時候,就會來到村長家的門口。
村長也有一個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名叫範毅。小時候範毅很喜歡欺負他,老是罵他是沒爹沒娘的野孩子,每次禦天瞿就會自卑的垂頭,這時他就會從口袋裏麵拿出一顆飯團給自己,看到飯團自己就會開心貼著臉去討好他。長大之後範毅變成了自己的死黨,直到他14歲那年離家去求學,自己再也沒見過他。
禦天瞿輕敲房門,不一會兒房門打開,走出一個穿著質樸,沾滿泥垢的中年男人,他就是村長範世康。
範世康走出房門左右查看一番,就在眼前的禦天瞿他仿佛看不見一樣,嘀咕一聲:不會又是禦天瞿那混小子肚子餓了吧,趕緊做飯去了。
禦天瞿看著範世康關上屋門,心裏一陣酸楚,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