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陽光(1 / 2)

浴室的牆壁上已經出現了一層厚厚的霜花,她踩在地上還有窸窣地聲響,靠在浴池裏的常鈺似乎習以為常。

隻有甫一進門的溫盈凍的牙齒打顫,唇齒磕磕碰碰的。常鈺這樣的大鬼身上的溫度比之她的要低的多,如果常鈺不刻意壓製的話,想是溫盈這樣的小鬼很容易被常鈺凍死。

本來就已經死了的鬼再被凍死可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雖然常鈺已經壓著了可是溫盈還是覺得好冷,都有些凍傻了。

捏著玉梳的手幾乎是扣在梳齒上的,常鈺不知道溫盈要進來做什麼,故而她沒有出聲等著溫盈,但是溫盈也不知道是凍傻了還是怎麼了,也半天沒有說話。

常鈺挑眉:“進來做什麼?”

怎麼這麼黏她,一點兒都離不開嗎?

溫盈這才想起什麼似的,握著梳子的手遞到常鈺麵前,示意著:“給你梳頭發。”

之前常鈺說她梳頭發很舒服,然後她就把梳子裝進兔子包包裏。

看著白的毫無血色的手心裏躺著的青玉梳,常鈺失笑。很顯然也想到了她之前誇讚溫盈的事情來。

“不怕冷嗎?”明明已經凍的打顫話都說不清了還要進來待著。

溫盈點頭:“冷。”

常鈺正要勸說,冷就出去。

可是溫盈又說:“還要梳。”

倔強的很,一邊說著冷一邊還要堅持給她梳頭發。

常鈺抬手很輕很輕地拍著溫盈的頭:“去外麵等我。”

鬼本身的溫度就很低,更別說像是她這樣的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鬼,更是冷的出奇。遇了水就結冰,冷的都能出霜花冰晶。

細密的水珠在她起身的時候變成了細小渾圓的冰珠,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掉落在地上迸濺開來發出清脆地聲響。

常鈺的頭發很長垂至腰際,溫盈手裏捏著青玉梳輕而緩地梳理著手中如煙霧般輕柔似墨般濃密的烏發。

她不自覺的想到了自己的腦後,剛抬起手就被常鈺攏在手心。

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抬手是要去幹什麼。

青玉梳到了常鈺手中,放在妝台上,常鈺牽著人走到床邊,“睡覺吧,不是困了嗎?”

像是這種剛死不久的小鬼,對於黑白還很是分明。到了晚上自然而然的就想睡覺,但是對於常鈺來說是不必的。

誰承想,常鈺垂眸懷裏的人幾乎是趴在她胸脯摟抱著她的腰身沒有半分鬆開的意思。

對她信任又纏眷,似八爪魚般將她牢牢鎖住。

懷裏的人已經完全沉睡,而常鈺半分睡意也無,她已經很久不睡覺了,上一次睡覺還是在好幾百年前吧。

黑暗裏靠在床頭的兔子瞪著一雙大眼睛,常鈺摸了摸懷裏的人,手指似乎有些僵硬,然後放下閉上眼眸。

躺在床上的人伸了個懶腰,昨夜特意沒有合攏的落地窗前出現細微的光亮。原本還有些迷糊的人睜開了眼眸,眼神清明,從床上坐了起來。

白嫩的雙腳踩在軟綿的地毯上,她拉開窗戶,金色的光芒落在她身上,她閉上眼睛,那暖色的光暈落在她臉上能夠看到細小的絨毛。

她打開房門,房門外站著不少人,看見她出來臉上沒有半分異常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