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湖畔的風帶著幾分戾氣刮在身上生疼的厲害,這一帶幾乎是沒什麼鬼靠近的。鍾林定定地站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哽在他喉嚨間讓他說不出話來,也動彈不得,隻能就這樣看著。
雖然知道那女鬼是在遷怒他沒有照顧好溫盈,可是他一顆惴惴不安地心卻是安穩了下來落回原處。這般什麼也顧不上的就去忘川救溫盈必然是很在乎的吧。
他寧願剛才帶著溫盈逃跑,是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些,也不願意看到他所猜測的惡意是事實。
畢竟他是希望溫盈好的,溫盈那般沒心眼子,若是再遇到不珍惜她不愛重的家人,溫盈該怎麼辦?
所以哪怕是此刻被遷怒,被記恨,鍾林卻莫名的高興。既是為溫盈逢凶化吉開心,也是為溫盈的處境良好而開心。
並不是所有的鬼都像人那般有那麼多的心眼子去抉擇利弊的。
但是鬼也是人衍生而來,少不得要陰謀論一些。
哪怕溫盈說的再是天花亂墜,他也還是持保持態度,直到剛才親眼所見。
他並沒有看見那女鬼是何時而來,可是仍是能知道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救溫盈於危難的那個鬼隻有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被戾氣罡風劃開了口子的時候,才覺得身體漸漸恢複意識能被自己操控。
身軀僵硬的厲害,步子有些虛浮,他往忘川湖靠近幾許,忍著刮在身上的疼痛,瞧見了湖邊的晶瑩。
望著濃霧深重的忘川湖眼眸中的吃驚一閃而過。是了,入得了忘川還能全身而退的鬼怎麼會是普通的鬼呢。
怕是百年大鬼吧,或許是千年也不一定。
女子半蹲在忘川湖畔,其它的鬼離得很遠。隻有她離忘川不僅近還朝著忘川伸出了手,堆積在湖邊的晶瑩被她拾起。
她的手指在沒入忘川的那一刻便被湖水侵蝕露出森森白骨,可是她麵上一絲痛苦也無。直到撈出那湖中晶瑩,手才恢複如常,隻是握著晶瑩之處手掌的肌膚皆被灼傷露出裏麵的血肉來。
鬆開手冰淩摔在地上粉碎猶如顆顆珍珠迸濺開來,芬蕪老神在在的收回手,將手隱藏在衣袖內。
麵上淡然一片,“沒什麼大事,忘川並無異常。”
看守忘川的鬼明顯是還有話說,可是被芬蕪盯著,所有的話語盡數淹沒於口。
末了也隻得回答一個,“是。”
“今日之事不必再提,安守本分即可。”芬蕪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樣轉身離開。
回到辦公室,早就等著芬蕪的鬼差立即站了起來,對芬蕪很是尊敬。
“不是讓你辦差嗎?怎麼回來了?”
那鬼不太好意思的開口:“事情沒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所有的渠道都給你開了綠燈,你還是一事無成?”坐在椅子上的芬蕪就這麼看著他。
她臉上分明沒有不高興可是卻就是讓那鬼差害怕的不行。
忍著懼怕之意解釋著:“實在是有旁的緣故……”
話都沒有說完就被芬蕪打斷,芬蕪不想再聽他辯解什麼,“你要是辦不好直說,我換個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