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樣,江廷旭早上練完了武,在園子裏稍微坐了坐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他換了一身墨紫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給他如玉的臉龐平添了一絲邪氣。
江廷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著裝,心裏暗自滿意,“嗯,不錯,沒丟我江國公府的臉麵。”便雄赳赳氣昂昂地去陶然居給何老夫人請安了。
在他走後,一個身量嬌小的小廝躡手躡腳地進來了,從江廷旭早上換下來的衣服上,取下他平日裏天天都帶著的一塊蟠螭玉佩揣進了自己的懷裏,然後便退了出去。
其實江廷旭走到園子裏就發現自己隨身掛著的玉佩不見了,可請安的時間將至,他也來不及回去取來帶上,隻好繼續朝著陶然居走去。
等他到的時候,隻有那位林姑娘到了,他看了她一眼,隨即移開了目光,自顧自地坐在了另一側的圈椅上。林綺如嘴邊的笑意凝固了,她的手捏緊了手裏的帕子,麵上卻還是帶著溫柔的笑意。
顏溪昨夜連夜裏給何清月準備禮物,今早險些沒能起來,走在路上都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全靠小丫頭圓月攙扶著她,愣是把這幾百米的路程走出了馬拉鬆的氣質。她一進主屋,何清月就看見了她眼下一片鐵青,她捂嘴高呼道:
“你這是怎麼了,昨夜裏偷牛去了?怎得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顏溪惡狠狠地看向這個始作俑者,“你還好意思說,再過幾日你就要去崇雅了,想著給你做一個小書包當作你的離別禮物。”
“書….包?這是什麼東西。”
顏溪不知道如何解釋這現代人的智慧,隻好含糊道:“就是裝書的包袱,你不要就算了,省的我夜裏覺都沒能睡好。”
何清月嘿嘿一笑,上前輕輕搖著顏溪的手臂道:“好溪溪,誰說我不要了,你對我的好,我可是記在心裏的。”
還不待她說出更多的酸話來惡心顏溪。何老夫人便來了,笑著問出了和何清月一樣的問題。
還不待顏溪回答,何清月就搶先答道:“祖母,溪溪是舍不得我,連夜替我做一個叫書包的玩意兒,這才沒睡好呢,我可心疼了。”顏溪才不信她的鬼話,何清月滿臉隻寫著得意,一絲絲絲對她的憐惜都沒有!!!
何老夫人見顏溪精神實在不好,便也沒多留眾人,早早地結束了今晨的請安。
顏溪剛回蜀客居,還沒來得及躺下,辛夷便進來道:“小姐,滄瀾院的碧玉來了,說是她家小姐有要事相商。”
顏溪此刻隻想仰頭大叫:還有完沒完了!當然,現實和期望總是有差距的,現實的情況是,顏某人掙紮著起身,臉上是最真誠的笑意,對著辛夷“高興”地說:“還不快請。”
碧玉一進來,就看見顏溪笑的十分“猙獰”,她有些戰戰兢兢地行了禮道:“顏溪小姐,我們主子請您到園子裏一敘。”
“綺如姐姐可是有什麼要緊事?”顏溪希望碧玉能聽懂她的話外之音,喂,有事嗎?沒事就掛了,也別來找她了。
“小姐,我實在是不知,但我們小姐一臉焦急,想必是真的有事找您。”
對於林綺如有要事找她這一說法,顏溪是絕對不信的,但是小丫頭碧玉一臉的驚懼,讓顏溪覺得自己要是不隨她去,她能立刻血灑蜀客居。本著對蜀客居衛生安全負責的態度(不是),顏溪還是起身,帶上一個辛夷,就隨她去了。
一路上,碧玉也不說話,隻是匆匆地在前麵走著,顏溪本就疲憊,為了跟上她的步伐,硬是走出了參加軍訓的感覺——累得想死,但教官要你活著。等到碧玉停下腳步,顏溪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園子裏一個偏僻的角落,她有些狐疑,正要發問,就看見林綺如穿著一身素白衣裳盈盈向她走來。
不遠處的假山後,一片紫色衣角在山石間若隱若現。
先前江廷旭早上回了院子,卻怎麼也找不見了自己的玉佩,他隻好叫來小廝問道:“你可見過我那塊經常掛著的玉佩?”
“回許少爺的話,不曾見過,會不會是您早晨練功,掉在了園子裏?”
江廷旭一聽,也覺得有道理就帶著小廝,去了今早練武的地方,細細翻找起來。終於,看見一塊瑩潤的玉佩掛在了假山的棱角上,江廷旭上前撿起正要離開時,看見遠處一個小丫鬟,帶著“怒氣衝衝”的顏溪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略一思索,索性直接躲在了假山後,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等林綺如走進了,顏溪才發現她臉上打了一層薄薄的胭脂,素淨的小臉更加白皙,加上這一身的白衣,透出些我見猶憐的氣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