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徐家別院的牆外,秦嶺卻帶著幾人來到了院子的西邊,牆下麵赫然擺放著兩塊巨石——
剛好夠他們踩上去觀察院內的情況。
秦嶺淡定的表示:“我放的,我早就知道我們還會有偷別人牆角的這一天。”說完,他轉身背手,徒留功與名。
幾人踩著石頭,剛好可以看見院內,更妙的是這裏剛好被濃蔭遮蔽著,他們可以看見裏麵,裏麵卻不容易看見他們這一排排腦袋。
院內的小丫頭依舊在左一下右一下地掃著地,跟旁邊的小丫鬟抱怨道:“她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夫人了?不過就是一個玩意兒,還想當什麼金貴人物。你看看她,每日飯後就要在院子裏坐著發呆,還要我必須給她打掃得纖塵不染。”
“我呸,你聽說了嗎?她不過是那裏出來的妓子,運氣好才遇上了咱們爺。等到日後爺厭了她,我看她還給咱們甩什麼臉子。”
“行了,行了,你生怕她聽不見是不是?還不快掃,一會兒她出來看見還沒打掃幹淨,又要在爺麵前編排你了。”
丫頭一聽,這才又重新開始認真打掃起來。
顏溪仔細記下剛才聽見的一切,原來這位姑娘還有午後“打坐修仙”的習慣,而且還不喜歡有下人在場,看來這就是他們接近她最好的機會。
不一會兒,那位聘婷的姑娘果然出來了,她今日穿著一件純白褙子,外罩還穿了一件紗衣,說不出的風流味道。
她看了看灑掃的小丫頭,不耐煩地說:“行了,你們下去啊。若沒有我的吩咐,不要來打擾我。”
小丫頭們退下後,她就徑直坐在了院裏的石桌旁邊,伸出一截白玉一般的皓臂,撐著自己的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確定丫頭們不會進來以後,秦嶺先輕輕地把顏溪、柳蓁和鄭婉兒送上了牆頭,在樹枝的遮掩下,還把她們放了下去。
這位夫人畢竟年歲也不大,他們幾人雖說隻是少年人,可畢竟是男子,非請就來,有些唐突人了。畢竟跟他們一樣年紀的連城都已經是勾欄裏的常客了。
三個女孩站在樹叢之中麵麵相覷——
該死的秦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放她們進來了?對策都還沒商量好她們要怎麼開啟話題啊?總不能直接上前就是一句“你是誰”吧,那樣就算這位夫人再好的脾氣,她們三個也顯得很有病。
秦嶺等人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天降活人”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還一個勁兒的示意顏溪等人上前去。
鄭婉兒咽了咽口水,呼出一口氣,就自己走了出去。
等婉兒走到那女子的麵前,她才從自己的世界裏驚醒,還不待她驚叫出聲,鄭婉兒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摟過她瘦弱的身子。還捂住了她的嘴。
她靠近女子的耳邊,自以為溫柔道:“別出聲,現在你在我們手裏,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還有人在注視著你。”
“別亂看,別被人發現了。你能答應我不出聲嗎?說話啊。”
“你捂住別人的嘴了!她怎麼說話?”
芸兒這才驚恐地發現院子西邊的樹叢裏,竄出來了兩個苗條的身影。
等顏溪走近時,鄭婉兒已經放開了芸兒的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見她們不過是一群小丫頭,芸兒這才放下了心裏的戒備,溫聲道:
“你們是何人?為何我闖進我的院子裏?”
顏溪看著她逐漸平靜的麵容,暗忖道:這女子心理素質著實不一般,這麼快就能迅速調整過來,反客為主。
她並不回答女子的問題,而是打量一圈周遭的環境後笑著說:“這位夫人,還是我們先來問問你,你是何人吧?”
眼看未能震住這群小丫頭,芸兒也不惱,反而風情萬種地向眾人行了萬福禮,柔聲道:“賤妾芸兒,現在幾位可以告訴妾來這裏的意圖了吧?”
還不等她繼續說下去,顏溪頓時轉變了臉色,凶神惡煞地看著她道:“聽你口音,不是揚州人?你跟王家村裏的紅兒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