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萬春樓的龜奴發現靈兒的房間裏毫無動靜。
他毫不客氣的推開門,看著被子底下鼓出的人形,猥瑣地搓了搓手,假惺惺地叫了幾聲靈兒的名字。見無人應答後,就直接掀開了被子。
可掀開後的景象卻把他嚇了一跳——
裏麵隻是兩塊枕頭,根本不見了靈兒的身影。
龜奴驚慌失措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邊退邊爬著出了房門,直奔陳爺的屋子而去。
“爺,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陳爺聽了龜奴的稟告,下巴一抬,就有兩個人從他身後出去,進了靈兒的房間探查。在把整個萬春樓都找了一遍,依舊沒有靈兒的身影之後,陳爺心底蔓延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當機立斷,就要讓人先把三樓的女子們轉移到王家村去。
還不待他的人動手,門口就傳來了熙熙攘攘的驚呼聲。
“讓開,讓開,官府辦事,閑雜人等一律讓開。”
陳爺看了為首的侍衛一眼,示意讓他帶人從後門離開,他則滿臉堆笑地走下樓,想著如何打發這些不懂事官差。
一開門,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心裏的不安更甚——
來人竟然是田知府和一位他不認識的大人,但看田知府對此人的態度,他的官位絕對不低。
“兩位大人這是怎麼了?還帶著這麼多人馬,可是出什麼事了?”
孟覺民看著此人裝模作樣的嘴臉,又想到自家女兒在自己麵前描述的景象,心裏的火更是不打一處來。
他根本不理會陳二,直接一聲令下道:“所有人,給我搜!”
陳二頓時感到不妙,他清楚的知道萬春樓三樓的秘密或許已經被眼前這兩位大人知道了,他懷揣最後一絲希望,走近了剛剛翻身下馬的孟覺民小聲道:“大人,這是怎麼了?我們萬春樓不過就是一個做皮肉生意的小地方,揚州有不少的大人都是我們這裏的常客呢?”
到了這個時候了,這人還敢威脅他,簡直不見棺材不落淚。孟覺民已經懶得理會這個“將死之人”了,他看也不看他,隻招來下手一把擒住了此人,就和田知府一起走了進去。
剛剛進門,就聽見後門處,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其中還夾雜著男人的痛呼聲。兩位大人對視一眼,快步朝著後門走去。
走過拐角,隻見一個豐腴的女人癱倒在地上,懷裏靠著一個中年男子。男子的腰腹上還插著一把尖刀,鮮血淋漓暈濕了女子的衣襟。而孟覺民的人正控製著地上掙紮的侍衛。
“大人,地上這人企圖從後門逃出去通風報信,是這個女人和受傷的男人攔下了他,我們到的時候,隻見他們扭打在一起。”
秦娘用手捂著馬夫的傷口,也不說話,隻哭得悽悽。還是孟覺民先反應過來,“你們送他去醫館,讓大夫先替他治傷,務必看好了人。”
琴娘一聽,這才起身,衝著兩人行了一禮,“兩位大人請跟我來吧,我帶您們上去。”
……
於此同時,揚州城外的一處別莊內正歌舞升平,大人們觥籌交錯,笑吟吟地看著自己身邊的少女們。為首的曾慶也笑得十分得意,招呼著各位大人們“盡興”。
兩江總督宋讓帶著人馬站在門外,聽見裏麵的靡靡之音,不住地冷笑。大胤就是因為存在著這樣的蠹蟲,才會國事傾頹,惹的外敵虎視眈眈、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