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因為剛才在嘉銘居的事,耽擱了一會兒,到壽安居的時候,其餘幾房都已經到了。
今日除了女眷外,顏溪第一次看見了三房那位整日流連於煙花柳巷的三叔父顏正良,以及香姨娘所出的一雙兒女顏榮和顏芯。
五房的朱氏則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四歲男孩顏澤,正睜著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顏溪。
府中兄弟姐妹她都一並準備了禮物,並且在回來的第一日就讓白芷等人送去了。顏澤對他送來的玉質的撥浪鼓十分喜歡,每日 一醒來就要拿著撥浪鼓玩。
顏溪隨著何氏給上首的老夫人行了禮,就聽見老夫人陰陽怪氣的問了一句:“聽說今日嘉銘居抓了一個小丫頭,老大家的,這是怎麼回事啊?”
顏溪心裏冷哼一聲,不過才這麼短的時間,何氏院裏的動靜就已經眾人皆知了,看來這永康侯府早就該狠狠管製一番了。
何氏想到一路上顏溪給她的交代,心中微微有了底,“母親說的哪裏的話?隻不過抓了一個小賊,已經懲治了,就不勞煩母親操心了。”
顏溪聽她這樣說,心中才微定。
何氏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管家的手段,但勝在很會說場麵話。雖說是個“棒槌”,但也能憑借自己的氣勢把人給唬住,看起來還挺像一回事兒的。
今日何府的人就要上門來,老夫人也不好抓著這麼一個小事不放,讓親家看了笑話。她扯了扯嘴角,沒有繼續那個問題,反而換上了一副慈祥的麵孔招手讓顏溪過去。
顏溪心中警鈴大作,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夫人昨天都還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怎麼今日自己就突然撞上了她的“審美點”了?
顏溪麵帶笑意,順從的走到了老夫人麵前。
“溪丫頭,昨日休息得如何?回家這麼幾天,可習慣了?”
“回祖母話,休息得很好。家中姐妹長輩對我也十分關照,一切都好,勞祖母掛心了。”
老夫人拉著顏溪的手,似乎在滿意她的知趣。
“溪丫頭,你在揚州可上過學?家中可設有閨學?”
這些話若是有心的人家,早在她剛回來時候就問了,哪有老夫人這樣,看何家來人了才來了解她?
顏溪不禁想到林黛玉初進賈府時,那頗有意蘊的回答,就裝作弱柳扶風的樣子,羞澀道:“隻讀了一點書,不做個睜眼瞎罷了。”
“誒,咱們侯府專門給姑娘們設了閨學,隻是最近女先生家中有事,返鄉了。我又想著反正你大姐姐好事將近了,這才給姑娘們放了幾天假。”
說著,還得意地看了眼五房的顏沂,“你沂姐姐學問最是好,你日後多跟她親近,讓她多教教你!”
顏溪哽住了,果然,自己不適合走林黛玉路線。
更重要的是,有的話隻能跟賈母講,而不是跟眼前的“劉姥姥”雞同鴨講。
她好歹也是“崇雅書院傑出畢業生”的種子選手,雖然中途肄業,可也提前接受了終評,“畢業證”總是能到手的。
顏沁看顏溪嘴角都快要抽搐起來了,連忙解圍道:“祖母,我三舅舅他們可說了今日幾時到呢?”
老夫人被她一打斷,也放開了顏溪的手。顏溪瞅準了時機,趕緊回到了何氏的身邊。
好顏沁!日後若那勞什子文二公子對你不好,妹妹我一定拔秦嶺的刀來相助!
“應該快到了,昨日管事的問了,他們說一早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