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兒,誰說不是呢!我就說老夫人最近在周媽媽的攛掇下脾氣越發古怪了。我也勸過,可老夫人哪裏肯聽我的!”
要是在以前,顏溪說不定就信了她一半了。可自從刁家的當上了總管以後,壽安居的好些消息她不說一清二楚,但也算是知道二三。這個劉媽媽也不見得就是什麼好人,不過是周媽媽這股“西風”最近壓倒了她,現在才跟牆頭草一樣往顏溪這邊靠。
雖然劉媽媽說得嚇人,可顏溪心裏反而有了底。
不過就是出府這樣的小事,就算老夫人借題發揮起來她也算站得住腳。她拿的是何氏的對牌,馬車是何府的馬車,況且還提前找人告了假,老夫人再怎麼顛倒黑白,她也無懼。
圓月見小姐心裏有數了,也笑著跟劉媽媽道謝,然後退到了顏溪的身後。
一走進壽安堂,顏溪就感受到了風雨欲來的滋味。
老太太坐在最上首,一臉不愉地看著她,手指不耐煩地在椅背上敲打著,似乎在責怪她來得太晚。壽安居的正廳窗子也關著,整個房間看起來很昏暗,顏溪暗忖:難道是老夫人知道言語威脅嚇不住她了,采用物理攻擊直接讓她害怕?
顏溪低著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含著笑向老夫人行禮,卻遲遲沒聽見老夫人叫她起來。知道這是夫人慣用的折磨人的手段,她也不想一忍再忍,於是自顧自地站起身來。
“你真是放肆!真當我死了不成!你這規矩在哪裏學的?長輩還沒有叫你起來,你如何能自己起來?”
顏溪臉上露出怯生生地表情,“呀!難道祖母還沒叫我起來?我已經保持行禮姿勢那麼長時間了,我還以為祖母已經叫了我了,隻不過是我身子不太好,沒聽見而已。”
“原來祖母還沒有叫我起來?那顏溪還是繼續蹲著吧……”
老夫人聽著她的話,不知道她這是從哪裏學來的不要臉的伎倆,她就算是想繼續蹲著,自己也不能再讓她蹲了,不然不就成了明著折辱她嗎?
老夫人隻好咽下這口氣,冷哼一聲,“溪丫頭這樣的規矩,可真是顏家的好女兒呢!”
可顏溪好像聽不懂她的暗諷一般,笑吟吟地坐在下首,“多謝祖母誇獎,溪溪還有好多要向祖母請教才是。”
這話說得,又讓老夫人肚子裏咽下一口惡氣,她這是在誇人嗎?這個不要臉的小丫頭到會蹬鼻子上臉。
老夫人暫時壓抑住自己的怒火,說起正事來,“你行禮不規範我也就不多說了,可你連府裏的規矩都全然不守,是不是真的不把這府中的長輩放在眼裏了?”
“往日裏我念著你初回京城,三番五次原諒你。可今日,已經是不得不罰了。”
“顏溪,我罰你今晚就在祠堂裏跪著向顏家列祖列宗告罪!你可有不服?”
在老夫人的料想裏,自顏溪一進來就先聲奪人不讓她起來,給她吃吃苦頭。然後再罰她去祠堂裏跪著,這樣一套手段下來,小丫頭定然嚇得花容失色,以後哪裏還敢駁了她的麵子?
她當初收拾人,哪一次不是用的這樣的手段?
正當老夫人準備欣賞顏溪害怕的表情時,卻看見台下的女孩抬起頭,擲地有聲道:“祖母,恕顏溪愚鈍,實在不知自己所犯何事?”
“您要問孫女是否有不服,那我想必是不能服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