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聽著自己兒子的話,更加惱怒起來。
在她徹底爆發之前,顏正猛轉身對顏溪道:“溪兒你先回去吧,我和你祖母有話要說。”
顏正猛來了以後,其實顏溪反倒不想走了,她真的很好奇這倆母子要說些什麼。可眼下顏正猛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顏溪隻好微笑著行禮退下了。
她走以後,上首的老夫人還喘著粗氣,恨恨地看著顏溪離去的背影。
顏正猛看了一眼周媽媽,周媽媽就朝他鞠了一躬帶著老夫人房裏的丫鬟婆子都下去了。
眼下壽安居隻剩下母子二人。
“母親,您這又是怎麼了?還真的跟一個小丫頭計較上了?”
“哼,你還知道我是你母親?當您若不是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還給你延請名師……不然以你父親對那對母子的疼愛程度,這侯爺的位置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又是這樣的話,顏正猛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老夫人隻要有一點不如意,就要把這些東西全部拿出來說一遍。開始,他確實是有觸動的,可如今同樣的話不知道聽了多少遍,效果早就大打折扣。
更何況,她這些年不知道拿了多少侯府的東西,補貼趙家那一家老小,他也都睜隻眼閉隻眼放過去了。
顏正猛不覺得自己欠了她什麼,此刻他當然可以波瀾不驚地聽著她講這些。
他知道,他這個娘親也沒什麼本事,講大道理是講不通的,還是切實的利益才能打動她。
“母親,溪兒不過一個小丫頭,就算行為有什麼不妥之處,您也不能指責她私會外男啊?這可不是一般的罪名,要是傳出去了讓咱們家的女孩怎麼做人?”
“更何況,母親,如今太子之位空懸,咱們家女兒中,也就溪丫頭最有謀略,說不得是個有大造化的。若真有那麼一天,那咱們侯府還能更上一層樓。”
“所以您日後也不要盯著溪兒不放了,她的事自然有我和何氏來操心。母親,您日後就好好頤養天年不好嗎?”
老夫人在自己兒子麵前一直是低一頭的,更何況如今侯府蒸蒸日上也全靠他在外麵支撐。老夫人不肯承認自己錯了,轉過身去,不理會顏正猛。
他知道老夫人已經軟化了,隻是礙於麵子不肯承認。
顏正猛笑了笑,“母親之前不是看上了那塊天青色玉石屏風嗎?兒子一會兒就讓人去給母親搬回來,您這裏就是要一點亮色點綴才好看呢!”
……
顏正猛走了以後,老夫人一個人坐在太師椅上發呆。
周媽媽躡手躡腳地走進來,小聲問道:“老夫人,怎麼樣了?”
老夫人把剛才顏正猛說的話原封不動告訴了周媽媽,“老大說得對,她顏溪不過是一個小姑娘罷了。雖說她舉手投足一看就是何家那個老婆子的樣子,我看著就心煩。不過女子終究是要嫁出去的,我又何必視她為眼中釘呢?”
“再者,若她真能有大造化,那對侯府和連襟的親戚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啊!”
周媽媽聽了這話,表情奇怪,卻低著頭什麼也不說。老夫人看見了她的表情,“行了,你伺候我大半輩子了,有什麼話不能在我麵前說的?想說什麼說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