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洗衣服的時候,發現薑文煥的褲衩被偷了。
浩子知道後,氣的夠嗆,他可是少爺的管事,這種事怎麼能發生在他的眼皮子下麵。
而且不知道被誰拿去,穿在臭哄哄的褲襠裏,要是被他逮住,一定要把他趕出薑家。
薑文煥倒是覺得無所謂,廣昌商行名下有兩家綢緞莊,還能缺褲衩子穿?
正好他尋思去鋪子上轉轉,再做幾件合適的衣服給阿睿。
原是家裏的事多,顧不上他,現在得空也不能讓他穿的太寒磣。
但前腳剛踏進薑家的錦繡樓,薑文煥在後頭就一個勁的皺眉。
夥計們閑的靠在牆上打哈欠,地麵厚厚的一層灰,客人進門也不上去迎,完全沒有做生意的樣子。
連浩子都看不下去,想上去理論兩句,卻被薑文煥人攔下來。
他捏著綢布在手裏來回的擺弄,表情是十分不滿,沉聲問道,“這是洋布,還是國布?”
夥計一臉疲態,晃悠著走過來,“國布,要買洋布到對麵華洋樓去。”
當夥計的把客人還往外趕,這真是普天之下頭一問。
薑文煥臉上的不爽又加一分,他壓低聲音,“我就要國布,煩請這位小哥,拿這幾匹布給我們每人做三套衣裳。”
夥計一聽,眼睛瞪的溜圓,急匆匆地跑去後堂喊來掌櫃,“王掌櫃,來生意,來生意了!”
王掌櫃一聽要的是國布,還一訂就是九套,錦繡樓門可羅雀多日,可算是來了大主顧。
他上來就誇薑文煥有眼光,識貨,一看就是走南闖北的行家,很快幾個人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起來。
打聽之下,薑文煥才知道錦繡樓要關門大吉的內情。
街對麵的華洋樓是一家專賣洋布的鋪子,他們和錦繡樓經常打對台,競爭很激烈。
華洋樓的布不見得比錦繡樓的好,但勝在價格便宜,搶走了他們不少的主顧。
“這事你沒和管事的說?”
“說過,可人家根本不放在心上,還讓我們少管閑事。”
“原來是這麼回事。”
錦繡樓的管事是嚴文旭的外甥,父親在世常誇他會辦事、懂禮數,是個做生意的好材料。
國貨主打就便宜、耐用,以價廉物美才能與花樣繁複的洋布一搏,但虛標價格,吊起來賣,勢必要把客人嚇跑。
薑文煥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對麵華洋樓往來不絕的商客,再瞧瞧空無一人的錦繡樓。
“阿睿跟我去對麵看看,浩子記得付錢。”
“好勒,少爺!”
薑文煥帶著阿睿進了華洋樓的大門,門口的夥計一個勁的向顧客推銷他們新出的洋布,花樣多,款式也好,最重要這價格還便宜。
賣的好,是有道理,但是這質量、手感……
薑文煥眉頭一簇,疑惑的問道,“夥計,你這真的是洋布嗎?”
老板站在一旁,雙手作揖,滿臉堆笑,“這位大爺,您放心,我們華洋樓專做進口洋布,絕不參假。”
薑文煥叫人給阿睿量身,指定了他家選料、布感最上乘的一款洋布。
轉身回了錦繡樓,找到王掌櫃,“您老看,這布的花紋、色澤有沒有特眼熟?”
老掌櫃是左右端詳,上麵的花紋清雅、別致,是溧陽縣最有名的一種花,叫忍冬花。
說白了就是金銀花,當時薑老爺為了包裝這款國布,就套了一個忍冬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