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睿唇瓣微動,“能不能讓朕容下,是薑文煥說了算,朕也無能為力。”
朱高勳嗤之以鼻,一個男人真的能容的得自己愛的人心裏藏著別人。
大涼的君主,殺伐果決、說一不二,怎麼會露出一臉患得患失的表情,這簡直不可思議?
“皇上,你不許欺騙臣弟。”朱高勳探著身子,貼在他耳邊,“太後寢宮被你圍得水泄不通,你還說……八成你都得手了。”
“得手?朕倒是想!”朱高睿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朕是真喜歡他,薑文煥心裏喜不喜歡朕,那就不一定了。”
“薑文煥對皇上是一心擁護,絕無二心。”
“一心擁護,絕無二心?”朱高睿歎了一口氣,“他擁護的是大涼的九五之尊,絕無二心的也不是朱高睿,而是皇上。”
薑文煥雖是一介書生,心藏萬世千秋,黎民百姓。
朱高睿登基之後,免除賦稅,鼓勵農耕,凡事親力親為,一絲不敢懈怠。
也不過是想告訴薑文煥,他一個勤勉愛民的好皇帝。
希望在薑文煥的心裏,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的君主,好讓那顆心騰出一個地方,讓自己擠進去。
“皇上,你是說薑文煥的心裏從來就沒有你我。”
“弟,咱們凡事看開一點、格局要有。”
朱高睿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安慰他,似乎也是在安慰自己。
要想在那顆藏著天下百姓的心中,找一個屬於他的容身之所談何容易。
“勳王,朕感激你將五城六州從瓦剌的手中奪回來。”朱高睿將手中的酒斟滿,與他舉杯共飲。
朱高勳起身,微微行禮,“臣弟不敢居功,希望皇上能為死去的將士們表功。”
“你放心,朕已經下旨免除他們家中的勞役和賦稅,有遺孤和寡母者由國庫每年撥發一部分撫恤,供養他們直到終老。”
朱高勳雙膝跪地,“臣替死去的將士們,謝主隆恩。”
朱高睿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你能平安回來,朕非常高興,往後大涼的天下還要靠你。”
朱高勳羞愧的連頭都不敢抬,剛才他還在坤寧宮貶低皇上、瞧不上皇上的所作所為。
可論心胸、氣魄,格局,哪一樣皇上都比自己強。
什麼男人能允許心愛的人心裏有其他男子,更何況是天下至尊的帝王。
皇上對薑文煥是真心相待,沒有半點懷疑。
朱高勳回來這一趟,不但沒有挑撥離間成功,反而生出了想要撮合二人的衝動。
尤其是倆人幾杯酒下肚,一聊完,他居然有點可憐皇上愛的這麼委屈、卑微。
“皇上,你……真慘。”
“朕去尋一下太後,不知道他跑到什麼地方躲起來喝酒,一會再喝醉受了風寒,那可就有罪受了。”
朱高睿穿過禦花園,月朗星稀,風吹雲動,身上的酒氣散去大半,麵容上露出些許得意。
“皇上,心情很好?”
“鬼機靈!”朱高睿瞄了一眼雙喜,“朱高屹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連勳王也不向著他。”
“奴才覺得,屹王這一局輸的好。”
朱高睿好奇的問道:“怎麼說?”
“這平白給太後找了一個護衛,給皇上尋了一個幫手,還不是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