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隻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
那一刻他隻覺得自己想起來好多從前發生過的事情，曾經的話語如同潮汐一般的要將他埋沒。
阿辭，活下去。
鍾樺死亡的那一幕再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安爾維斯看情況不太對，正打算稍微扯一扯沈辭，但手還沒有伸過去就讓人自個給避開了。
與此同時負責去東邊查看的周陵也趕過來了。
用異能探測的時候，一看居然有好幾個點，林韞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但顧及著時間的緊迫，也隻能同意兵分幾路，褚莊在帶著其他異能者處理災難後的同時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周陵原本剛剛探查完自己負責的區域，正打算去下一個地方看看時，便感應到了這邊的異能波動有些強烈，當即改變了方向。
從那些斷壁殘垣上跳下來後周陵落在了兩位院長旁邊。
時隔多年未見的搭檔就在眼前，一向冷靜的周陵此刻也有些激動。心中暗自盤算著這次行動的成功率。
避開安爾維斯的接觸後，沈辭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了一下才轉過身去。
既然避不開，還不如坦然麵對。
“老師，好久不見。”
看到自家學生的第一眼，哪怕是林韞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現在的變化。
雖然外貌上沒有什麼太明顯的改變，隻是變得更加成熟，但對方的氣質卻是大變樣了。如果說曾經的沈辭是那種如同深山中流淌的小溪一般的溫柔、靜謐、卻又生生不止，那他現在便是海洋之下如同生命禁區一般的深淵，枯無、麻木、仿佛下一秒就會了結自己。
但最明顯的還是對方的頭發，沈辭原本是一頭青楸色的頭發，不算太長，經常都是紮成一個低馬尾。但現在這披散著的長發白了將近一半，而且都是從發根處開始白的，也隻有下半截還是原本的青楸色。
“阿辭，你的頭發怎麼？”明明離開之前還是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異能者除了自身生命力耗盡以外基本上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此時此刻在他們眼中那些白發可不是一般的刺眼。
沈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安爾維斯擋在了他的麵前。
沈辭有些好奇了，為什麼安爾維斯明明最開始還有一些著急，但不過片刻的沉思就冷靜下來了。
現在要說安爾維斯和教皇之間沒有任何的圖謀他是不信的，他們總不可能是為了來看他如何大哭一場的。
雙方氣氛有些僵硬，還是周陵先打破了這片短暫的寂靜，“沈辭，回來吧，鍾樺的仇已經報了。”
連剛趕到這裏不久的楚然也說道，“韓成晏已經自食其果了，司令他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要問楚然他最後悔的是什麼，他一定會說一是在鍾樺出事的時候他去秘境了，二就是當初在俄裏斯州沒能帶著沈辭一起回來。
原本還一副不在意模樣的沈辭在聽見某個名字的時候突然大笑起來，仿佛是歇斯底裏的控訴，過了好一會兒才擦去眼角疑似淚水的東西，“我要做的事情夏國做不了，也幫不了我。”永遠不會在夏國搞事，這是他能做到的底線，也是製約惡犬的最後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