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的城市中有數不清的小巷如同被遮掩的密道,來往的行人極少。
現在哪怕是異能總局的人親臨估計也不會敢相信眼前這個無比邋遢的人會是他們快要把整座城市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的張全。
在上麵的人嚴查三眼霓虎後,張全就知道自己完了,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時間問題。
如果不是韓成晏中途給他送過來的消息,他估計早就在那幾個藏身地點之一就被捕獲了吧。
即使心中慌張無比,張全還是緊握著那張傳遞消息的紙條,因為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保命符。
同為臥底,雖然韓成晏是他的直係上司,但隻要對方敢做出什麼卸磨殺驢的事他不建議拉著那人一起死。
別的沒辦法保證,但夏國對臥底可以恨不得千刀萬剮。
張全一直窩藏在這個死角,逃跑的時候實在是太急了,以至於他現在全身上下也隻有一小塊手表可以確定時間。
眼見離淩晨一點於越來越近,張全越發緊張的盯著不遠處拐角的路燈,這是韓成晏在紙條上說的與他的會麵處,到時候後會安排他回去。
在分針走完最後一格之後,他們所約定的地方確實出現了一個全身上下都是黑衣的人,兜帽起碼罩住了他大半的麵容,沒有什麼明顯的外部特征,根本無法判斷出什麼有利的條件。
哪怕還有些猶豫,但張全也知道這將會是他可以活下去的最後機會,夏國的人最遲明天一定會抓住他。
“你是韓……”
張全走上去,正打算低聲詢問時,他的胸口已經被對方貫穿了,速度快到讓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之前為了以防萬一而悄悄捏出的法訣像是一個笑話般的存在。
被擊碎的心髒讓他生命飛速的流失,瞳孔驀然的擴大,沒來得及問些什麼便倒下了,在幾聲輕微的喘息後,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終點。
直到張全倒在地上,安爾維斯才不耐煩的甩了甩手上的血,像是嫌棄般的任由冰晶包裹住自己的手,直到將所有的血液吸釋後,隨手一握,讓冰晶全部崩裂。
“嘖。”麻煩。
原本以為能在夏國潛伏這麼長時間,怎麼說也是有幾分真本事的,結果還要他來善後。
隻能說這個韓成晏能爬到那個位置還真是運氣使然。
雖然他不是不能處理了這具屍體,但別人已經給他找了麻煩,他怎麼能讓那人太好過。
還是讓韓成晏自己處理比較好,要是再不走說不定真的得留在這裏了。
————
韓成晏拿著那封信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次後終於還是選擇了一把火給燒掉。
這一整件事除了寒國裏的那一位外,就隻有米國直接與他對接的部門的高層。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教會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甚至能找過來與他進行一次私人合作。
而且對方開出的條件豐厚到讓他無法拒絕,他也隻需要在一隻三眼霓虎上做一點小動作。當時差點以為是教會終於傻了,但釀成的後果才讓他明白傻的隻有他。
看著這封信徹底化為灰燼,韓成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既然張全他們已經派人處理了,他的危機也已經減少了一大半。
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和張全有聯係,而探驪出事的時候他還在外地出差,這怎麼看都和他沒有關係,目前重要的是怎麼和他上麵的人解釋為什麼張全暴露了。
這次的事情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都隻是他的私人行動,現在還弄死了張全,這點絕對不能暴露,這些年那邊送過來的臥底都不少,但最終挺過來的隻有張全,而且這家夥對他不僅是協助,更多的應該是監督。
————玉衡部
林韞過來的時候趙武剛好給自家學生扯好被角。
他也是在沈辭情況穩定過後才過來的,雖然知道鍾樺如今的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但想著還是過來看一下老友。
趙武打了個手勢,示意一會兒出去再說。
輕輕的拉上病房門,林韞已經在一旁的靠椅上坐下了。
“來一支嗎?”
趙武沒有什麼猶豫的接過了這支煙。
他們平時都不怎麼碰這種東西的,但現在心裏實在是悶的慌。
“這次多虧的你家徒弟了。”
在玉衡部的檢查結果下來後,趙武真心的覺得這已經不是在去陰間搶魂了,這是在閻王爺手裏搶人。
“放寬心,都會好的。”
林韞安慰著老友。
這次的計劃從頭到尾都是他們三個當老師的一手製定,如果不是他們過於自大也不會出現這麼大的紕漏,讓別人抓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