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你瞧阿姊跳得怎麼樣?”
院子裏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女子一臉天真之態舞動著雙手轉圈。
而一旁隻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在鼓著掌,“阿姊跳得真好!”
一道身軀頎長的身影端著一碗湯藥走到小女孩身旁,溫和的說著,
“熙安,我曾說過你不必陪著阿母胡鬧。”
女孩、也就是熙安,側頭看向男子,眼眸明亮,那是一張和霍君然有四分相似的臉,“表兄,你來啦,”見到他手裏端著的藥,皺了皺鼻子,“你又要給姑母喝這麼苦的藥,可是姑母這樣其實也挺好的,忘記了那些難過的事,這樣開開心心的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喝藥呢?”
熙安,霍熙安,霍翀幼女,能讓她叫出表兄的,自然也就隻有淩無疾了。
“因為有些事情是不能忘記的,”淩無疾唇邊噙著一抹笑意,柔聲喚道:“阿母,該喝藥了。”
霍熙安沒說話了,她知道,表兄要說的不隻是事,更多的是一個人,她的小姑母——霍君然。
霍熙安從小便聽著這位小姑母的事跡長大,阿父、阿母、姑母、表兄......甚至她那話少得可憐的阿兄也會跟她說一說小姑母的事。
小姑母天資聰穎,得天獨厚,武藝高強,當年征戰沙場時帶著一隊輕騎殺穿戰場,從無敗績,每每聽到這裏霍熙安就熱血沸騰,恨不得也拿起刀揮兩下就好,可惜她阿母雖然說了這麼多小姑母的英雄事跡,但卻從不讓她碰兵器。
可惡,這讓她怎麼忍得住啊,手好癢,好想提刀上戰場。
但在阿母的虎視眈眈下,她隻能捏著鼻子撚著繡花針在阿母的繡繃子上亂戳發泄心中豪氣。
有時阿父會將她抱在腿上說些小姑母幼時調皮搗蛋的事跡,但更多的其實都是為了給大姑母闖的禍收拾爛攤子。
小姑母似乎從小便很懂事。
小姑母幾歲能說話,幾歲開始走路,什麼時候能跑能跳了……上戰場後不僅能做前鋒,還能給阿父搬礦山、做後勤,雖然她很好奇小姑母是怎麼做到的,但偏偏到這裏阿父就會神神秘秘的轉移話題。
這些,阿父翻來覆去說了好多遍,她都能背下來了,每每說完之後阿父就會長長的歎出一口氣,然後摸著她的頭說:“要是阿然同安兒一般調皮便好了。”
她很生氣,什麼叫她調皮?阿父有她這般聰明伶俐活潑可愛人見人愛的閨女還不知足,竟然還用小姑母來拉踩她,再說了她又不是小姑母生的,怎麼可能和小姑母一樣,定是阿父自己小時候也不老實才會生出她這般頑劣的孩兒。
但是每當她要生氣時,阿母就會笑盈盈的出來讓嬤嬤把她帶走,然後自己揪住阿父的耳朵教育阿父,別問她是怎麼知道的,那些年紀大的老嬤嬤怎麼可能看得住她霍小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