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城外是數不清的大莽軍隊,出城隻有一個結果,死在大莽人的刀下。”
“白子虛不能給諸位什麼承諾,唯有一條,敵人若到諸位跟前,一定是踏過了白子虛的屍體!”
白子虛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堅硬如鐵。
喧鬧的人群徹底安靜了下來,不知是因為那句‘死在大莽人的刀下’,還是被他視死如歸的決絕而感染。
白子虛緩緩穿過人群,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這一刻,他很思念柳如一。
柳如一正在家中準備晚飯,她不知道白子虛哪一天回來,就把每一天都當做自己夫君要回來的那一天。
家,是一個很老舊的小院。
唯有一個老媽媽陪著柳如一。
“夫人,老爺晚上怕是回不來了,您早些用飯歇著吧。”
柳如一輕輕搖了搖頭,“再等等,他快到了。”
老媽媽無聲歎息,她不明白很多事情。
比如外麵人人都說王上以國士之禮待自家老爺,她不大懂國士是多大的官,可總歸是很厲害的才對,為何老爺的家宅是這麼一間破落的小院。
比如她不懂為何那麼多人提著禮物來拜訪,全都被夫人拒之門外,她早年間也在官宦之家幹過,從沒見過這般不近人情的。
比如她也不懂為何夫人如此清心寡欲,日子明明和寡婦一般還甘之如飴,每天親手做飯等老爺回來。
哎,真是奇怪的人家呀。
不過夫人是個心地善良的,老身在人家做了一輩子下人,何曾和主家同桌吃過飯。
輕柔的叩門聲響起,柳如一笑靨如花,一路小跑著過去拉開了門,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夫君。
“回來了,是不是很累,先去洗澡,吳媽媽,再去燒些熱水......”
柳如一話沒說完,便被白子虛擁入懷中。
吳媽媽瞧見這一幕,連忙扭過頭,不敢再看,慌慌張張地跑去廚房燒水。
老爺和夫人,還真是奇怪,怎麼這般膽大。
柳如一一聲輕呼,不敢掙紮,她察覺到了自家夫君的異樣。
自家夫君從來沒有這樣過。
“如一,我現在才知道,小風說的一點沒錯,愛是要說出來的。”白子虛笑著說完,抱著柳如一的雙手又緊了緊。
柳如一臉蛋微微發熱,她有些害羞,不知該怎麼回答。
“小風那個人,至情至性,以往我覺得他多少有些於禮不合,還是我錯了。”
“人活一世,愛一個人就應該有多大力氣用多大力氣。”
“這話不是我說的,也是小風說的。”
“如一,你是不是也覺得,他都當王爺了,還是那麼的......不著調。”
柳如一使勁拍打著白子虛的胸口,她的臉很燙,“你......知道不著調,還學來說給我聽。”
白子虛開心笑了笑,“雖然不著調,但是很能表達我此刻的心情,如一,跟著我,苦了你了。”
柳如一搖晃著腦袋,“沒有,如一這輩子能有夫君,死而無憾的。”
“別死不死的,咱們的兒子還在王爺那養著呢,等打完仗,怕是都不認咱們了。”
“不會的,靈兒肯定會告訴他,他的父親是名震天下的白先生。”
柳如一掙脫白子虛的懷抱,整理了一下衣服,“別站這了,先去好好洗個澡,你身上......都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