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入盛興府這麼久,親戚中也隻有姑姑來做過幾次客
這裏的姑姑,指的是謝福合,他,自然是米亦竹了。
第一次來的時候,米亦竹陪著謝福合參觀了自己的府邸,中午又陪著她喝了好幾杯。
杯中裝的可不是葡萄釀,而是來自中原的烈酒。
千萬別小看了女性,敢端起杯子的,酒量往往比男人還要厲害。
第二次來,謝福合在後院轉了半天,最後笑著對米亦竹說終於找到原因了。
米亦竹滿臉迷糊的看著謝福合,這種表情,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
“上次來,我總覺得你這府邸少了什麼東西,今天算是弄明白到底少了什麼!”謝福合依然保持著微笑,隻不過笑容有些神秘。
米亦竹轉過身吩咐懷山,讓他好好的聽著,缺什麼,到時候去盛興殿跑一趟就是。
一個好好的盛興殿,都快被米亦竹給搬空了。
謝福合有些寵溺的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說你這裏缺的東西,盛興殿裏怎麼會有!
“那就是後殿?姑姑,您就是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去後殿搬東西啊!”米亦竹有些哭笑不得。
謝福合聽後笑得前仰後合,說你這裏缺的,後殿也沒有,不過,跟後殿也有很大的關係。
攤上這樣的姑姑,米亦竹也隻能在心裏苦笑,嘴上卻央求她把話說清楚。
“女主人!你這後院缺一位女主人!”謝福合說完後又在米亦竹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懷山急忙彎腰低頭,恨不得把耳朵堵上,黃信也垂下了腦袋,悄悄地後退幾步。
這兩個家夥的小動作都沒能逃過米亦竹的眼睛,他心裏有些不以為然,又不是什麼機密要事,至於這麼謹小慎微麼!
“姑姑,我才十五!”米亦竹委婉的拒絕。
“不是馬上就要十六了麼,這事你不用操心,我明天就進城主府,找城主商量商量,可憐的孩子,沒有母親,連婚事都沒人過問。”
前一刻還在哈哈大笑,說著說著又開始流起了眼淚,米亦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嘴裏說著有城主和姑姑的寵愛,心裏卻想著我是有母親的,十幾年來都享受著母親的寵愛。
既然謝福合主動提到母親,米亦竹就順著話題,說姑姑時常出入後殿,有沒有見過母親?到底長什麼模樣?
謝福合及時止住淚水,緩緩的搖了搖頭。
米亦竹‘哦’了一聲,表情淡淡的,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麼。
“你,恨不恨城主夫人?”謝福合果真是宗族中最驕橫的貴女,就算是麵對二公子,也絲毫沒有顧慮。
懷山和黃信都是臉色一變,急忙彎腰告退!
看著二人匆匆離去的背影,謝福合罵了句不爭氣的玩意兒,就這麼點膽量!
這一句,自然罵的是黃信。
米亦竹沒有理會姑姑的恨鐵不成鋼,他也在心裏問自己:恨嗎?
雖說沒有養育過自己一天,可畢竟是十月懷胎,按道理來講,米亦竹應該有充足的理由對城主夫人懷恨在心。
可她的兒子這些年對自己照顧有加,現在又躺在承運殿內,再換個角度想,要是自己當年站在她的那個立場——
米亦竹表情複雜的看向謝福合,算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