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個銅板?你怎麼不去搶錢呢!”剛開始那人還和顏悅色,可聽到這個價錢後,瞪大雙眼盯著沈煙,不可置信道。

約莫能夠猜到眾人的反應,沈煙早已準備好了說辭:“番邦進口的,本就稀奇,客官倒也不必出此言。”

女子態度不卑不亢,聲音空靈婉轉,沒由來讓人能夠聽出其中的韌性。

那人的嗓門不小,沒過多久,幾個好奇湊熱鬧的人便把沈煙的攤位圍了起來,指指點點,時不時有人搖頭。

“唉呀,這個姑娘還真是可憐!”

“可不是嘛,攤上落英鎮出了名的無賴……”

“唉,你們說,這姑娘風姿卓然,這王麻子能不起歹心嗎?”

絮絮叨叨的議論聲一字不落進了沈煙的耳中,她掀起長睫,上下打量著王麻子。

男子身形佝僂,眼下烏青,唯有一雙吊三角眼透露出幾分邪氣,剛才她還真沒看出來此人心懷不軌。

看來今日擺攤注定不會順利了。

“你自己在這裏糊弄人,還不讓鄉親們說了!”那王麻子環顧四周,見外圍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扯著嗓門大吼,生怕別人聽不見這邊的動靜。

許多目光投向沈煙,以及她攤子上像芝麻糊的湯水,人流把這邊擠得水泄不通。

“小女子隻是做小本生意,公子又何必刁難?”沈煙抿唇,壓下心中的怒火。

雖然表麵態度退讓,可她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這王麻子倒是間接地給她吸引了客戶,若是能夠妥善處理此事,想來完成任務也不是難事。

似乎被沈煙這話給氣笑了,那王麻子捋起袖口,兀自從桌案上端起一個瓷碗,水波蕩漾,在幹燥的木板上洇下深色的痕跡。

“來來來,各位鄉親們看看!這女子偏說番邦進貢之物,這進貢之物大部分都送去了王宮,還容得下我們平民百姓來嚐嚐?”這王麻子為了侮辱沈煙,甚至捧著瓷碗在人群中繞了圈,最後直接倒在地上,“呸!最見不得你們這些黑心奸商,昧著良心賺錢!”

其他人似乎是在附和,紛紛點頭,一時間,流言蜚語撲麵而來

“哎呀,這女娃子看著像好人家的孩子,怎麼……”

“知人知麵不知心,如今的年輕人竟也渾身沾滿銅臭味!”

“還真把我們當傻子呢!”

麵對這些議論聲,沈煙不僅沒慌,反而挺直脊背,直直迎上王麻子得逞的目光。

“此事倒也簡單,找個外商過來看看便罷,他們的人,又怎麼會不認得這東西!”此話擲地有聲,沈煙甚至拍了拍桌案,一時間,剛才還七嘴八舌的眾人意外地閉上了嘴。

想不到年紀輕輕,倒有如此氣魄。

沈煙繞過攤子,走向外麵,裏三層外三層圍著的人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街道上人流如織,外商的五官又極好辨認,沒一會兒,沈煙就拉過來一個外商。

那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突然被叫住,雙眼迷茫,因而用蹩腳的官話詢問道:“姑娘這是?”

其他人也有眼色,個個都如退潮般散去。王麻子咬定沈煙是誆騙別人,態度殷勤地衝外商招招手。

“還請這位大哥幫我辨認辨認,我這咖啡定價二十五個銅板,究竟是不是在故意抬價!”真金不怕火煉,沈煙端起瓷碗遞到外商手中,態度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