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古代冰價比金,沈煙倒不是缺錢,隻是冰塊有價無市,她隻能出去碰碰運氣。
再次回到落英鎮,熙熙攘攘的人群讓她仿佛活過來。回想起自己的小破店,沈煙長長歎了口氣,沒再多耽擱,徑直來到一家雜貨鋪。
老板娘手撐在櫃台上,頭一點一點,似乎在打瞌睡。聽到門口的腳步聲,下意識一個哆嗦,站起身來擦拭著口水:“姑娘要些什麼?本店應有盡有。”
沈煙先是環顧一圈小店,隨即開門見山道:“請問這裏賣冰塊嗎?”
似乎也意識到這個說法過於天方夜譚,沈煙摸了摸鼻子,不知所措。
“什麼,什麼冰?我們這是雜貨鋪,沒有冰蠶絲。”老板娘誤會了她,然而當沈煙不抱希望地再重複一遍時,對方便用驚悚的目光望著沈煙。
“冰塊?如今這三伏天的,上哪裏給你找冰塊?或許是大地主家有,平常老百姓哪消受得起?”
沈煙敏銳捕捉到“大地主”這個詞眼,試探詢問道:“那掌櫃可知,這附近哪家有冰塊呀?”
老板娘上上下下打量著沈煙,見她的確不像是個魔怔人,這才雙手抱胸,敷衍問了句:“你要多少啊?”
聽到這裏,沈煙感覺有戲,連忙用手比劃著:“隻要這麼一點就夠了。”
隻要一點點,讓原本的熱咖啡變成冰美式,這便算是研發出了新品種。
見沈煙要的並不多,老板娘躺在搖椅上,“嘶”了一聲,仔細回想一番後,才回答:“這落英鎮也沒什麼大戶人家,若你想要冰塊,東頭的員外府興許還有些,朝廷每至暑天,都會賞賜些冰塊。”
被人指點明路後,沈煙豁然開朗,拱手作揖,連忙道謝,便直奔著那所謂的員外府去。
石階兩旁矗立著碩大猙獰的石獅子,嘴裏含著珠子,氣派的大門緊閉。沈煙踏上石階,叩響房門。
沒過多久,清脆的少年音響起,大門被打開一條縫隙,門童打量著沈煙,麵目警惕:“來者何人?有無拜帖?”
拜帖自然是沒有的,沈煙尷尬地笑了下,眼見半大的少年用黑黢黢的眸子覷著她,忍不住俯身,放輕聲音道:“請問員外老爺在不在府上?”
那門童一聽沈煙沒有拜帖,揮手像是趕小雞似的:“沒有拜帖就趕緊走,老爺不是什麼人都見的。”
就在沈煙以為铩羽而歸時,一道陰影自身後籠罩著她。她轉過身子,就見一位慈眉善目,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用綠豆眼看著她,麵露疑惑:“敢問姑娘是?”
來人身著錦緞,身旁跟著小廝,料定身份不俗,沈煙稍稍思索了番,便猜出來者是何人。
“小女子姓沈,此次前來是要拜見員外老爺,奈何並無拜帖。”說這話時,沈煙回頭,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眼大門。
果然,先前的門童見自家老爺回來,隻聽一陣木頭碰撞聲,大門敞開。
那男子卻不急著進去,將手中的折扇收起來:“我便是這宅子的主人,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意料之中的仗勢欺人並未出現,沈煙難得訝異,又迅速收斂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