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晃動,香煙嫋嫋。女子斜靠在軟榻上,握著剛從首飾鋪打造的金釵,隨意扔給身旁的婢子。
“不是讓人按照圖樣上打了嗎?”她秀眉輕蹙,聲音也因拔高而尖細了些,“什麼窮酸貨色?賞你了。”
那婢子欣喜若狂,拿著銀簪連連道謝。別看是女子不要的,可這光是拿出去變賣,都值60兩銀子。
正說話間,一丫鬟掀開簾子走進來,把手中燙金請帖遞到女子麵前:“小姐,外麵人遞給你的請帖。”
女子撚起請帖,先是端詳了一會兒,狹長的鳳眸眯起。
請帖上撒著細碎的金粉,還被刻上時令的花兒,紅紙更襯得手背白皙,李小姐滿意地點了點頭。
是她喜歡的奢靡風格。
然而當打開請帖瀏覽片刻,原本和顏悅色的麵容慢慢冷下來,露出鄙夷的神色。
“嗤,一個小破店的,虧我還以為請帖這麼大氣,是什麼大鋪子呢?”
“錦繡,把它給我扔了吧。”
李姑娘把請帖扔給身旁的丫鬟,本以為隻是個小插曲,不料過幾日,那請帖再次送上門。
“請我去她的咖啡店?既不是達官顯貴,賣的東西又毫無檔次,簡直是拉低了我的身價。”
這次李小姐還是依樣扔掉了請帖。
在等了多日音訊前無後,沈煙仍然不死心,甚至到了喪心病狂的每日一送,光是請帖的簪花就愈發華麗,開銷如流水。
誠然她這般厚臉皮,按理來說應該惹人厭惡,可人還真的被沈煙請來了。
這時她正在和周娘子一起清理冰鑒,突然聽到門外傳來吵鬧聲。
剛要出去看發生了什麼事,木門被猛然撞開,身著華衣的女子攏了攏身上的外衫,目光輕蔑掃了眼大堂,從鼻尖發出一聲輕哼,最後目光定格在沈煙身上。
“你們兩個,誰是管事的?”婉轉刻薄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女子鳳眸微眯,挑了挑眉。
意識到來者不善,以及對方的頭麵,沈煙大概猜到來人,用眼神安撫了周娘子,然後站出來:“我是掌櫃的。”
還未等李小姐開口,沈煙先一步說話:“特意為姑娘準備了雅座,請。”
在沈煙靠近時,李小姐明顯拿著帕子捂住口鼻,略帶嫌棄地朝後退了退,顯然不想被對方身上的窮酸氣息沾染。
沈煙笑了笑,並沒有介意。
說是雅座,其實不過是個特意找了些爭奇鬥豔的花裝飾點綴圍了一圈,木案的紋樣比其他桌更精致。
李小姐先是給身旁的丫鬟遞了個眼色,直到坐墊放置在上麵,才扭腰坐下。
“小店就是寒酸,坐也不舒服。”
沒理會對方的冷嘲熱諷,沈煙走到內間,這次沒有用紙杯,反而找了個昂貴的敞口瓷器,把冰塊倒入其中後,按照步驟製作咖啡。
最後,她拿出瓷勺攪拌兩下,等到顏色均勻後,才端著咖啡來到大堂。
李小姐除了帶了兩個貼身丫鬟外,還有一幫身強力壯的小廝,大有一副不讓她滿意,就要砸了招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