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價格,他才幹巴巴說出一個數。
有些人拿著糧票,有些人拿著毛錢,一毛錢一個好大的饅頭……
有人瞧著周驥北憨實,不善言辭,眼睛一轉,掏出兩毛塞給他:“給我仨饅頭。”
周驥北……
他無措說道:“一毛,一個。”
說話時還不受控製的停頓一會兒,仿佛是個結巴。
一側肩膀還微微塌著,脊梁骨彎著.看起來像是被生活給壓垮的樣子。
“哎這饅頭比別家的都小,我要三個兩毛正好。”
利索的大媽見周驥北仿佛說話都說不利索,眼睛一轉,把毛錢塞給周驥北轉身跑了。
那大饅頭啊,比臉都大。
一個饅頭都夠倆人吃撐了!
周驥北從早賣到晚,破舊手絹慢慢充實起來,裏麵裹著些毛前。
饅頭賣完了,他蹲在樹下瞧著人打牌。
他看了好幾個小時,越發眼饞!
有人叫他:“賣饅頭的,來兩把。”
他搖頭,背著空了的簍子離開。
第二天照舊來賣饅頭……
收攤以後繼續觀察街頭流動的人群,以及固定場地的人。
第三天……
他大致已經知道那些人幾乎每天都過來,那些人嘴巴比較鬆,那些人比較好撬開嘴!
他賣了饅頭。
朝著打牌那裏走去。
又有人問他要不要玩。
甚至還有好幾個人唆使他加入。
周驥北連忙擺手,但是一邊擺手眼神紮在牌上。
這些人瞧一眼周驥北褲兜裏裝著的手絹鼓囊囊的,裏麵團了好些糧票跟毛鈔。
於是再三邀請。
周驥北好像扛不住開始打牌。
他剛剛輸了五毛,對麵窄巷子裏突然從二樓掉下個花盆,周驥北瞪眼:“這這裏危險,天上掉磚,會死人,不打不打了回家,明天換地方擺攤。”
他說著就要把手裏牌給放下,其他人怎麼舍得他這麼走了。
眼前傻高個一看就是能源源不斷被割的韭菜。
人菜癮大,算數也不好。
說道:“放心就是這裏不會掉磚,剛才那是意外。”
“上,上次就有人砸死了,不,不來了!”周驥北依舊擺手。
“上次,你說那次啊,那次根本就是意外,掉下來的磚是黃色的,你瞅瞅這大樓外頭貼的都是灰色的磚,肯定是一些陰險算計!”“……”周驥北聽見這個答案時,心髒抽疼一下。
怪不得林夫人,他新認回來還不怎麼熟的母親說,什麼證據都沒,人送到醫院以後,地麵就被打掃了,什麼都找不到。
就連擺攤的人都說不出個四五六。
“這,這麼,刺激!”周驥北還在不動聲色的提問。
旁邊想要從他手裏弄點錢花的人也不覺得他是什麼查消息的。
說道:“可不是,那地麵當時就被老驢給打掃了,垃圾都清理好幾天,這些跟咱沒關係,沒事兒也別亂說,不然就惹上事了,先前有人出事,派人來查,有個不懂事兒將經過說了,結果他全家都被殺了!”
周驥北算是知道為什麼林秀珠什麼都查不到了。
有些話隻能跟自己人說,他這個韭菜也算是自己人的一部分了。
他將關鍵人物老驢記了下來。老驢是個60多歲的老頭子,是個駝背。
這兩日擺攤,他已經了解清掃時間,幾乎到晚上涼快了才有人打掃。
可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