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如今怎麼就要分開住了。”
裴啟繁還在說。
他眼睛裏似乎含著眼淚。
一旁坐著的裴永固屁.股下麵似乎有針刺撓他。
今日這一出,最主要的目的是給他找個心儀的工作。父親這麼哭著說幼年的兄弟情,都是為了他。
二叔忒不近人情了。
其他家誰不是將自家子侄,自家兄弟都得安排最好的工作。
隻有二叔,他都在家空閑了那麼久,還不主動安排,等著父親母親多次求他。
也忒把自己當回事了。
當時他娘確實對平安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但是現在平安不是好好的。
人又沒事兒。
還這麼記恨著。
好好一個一個大男人做出來的事情怎麼看都小家子氣。
裴啟榮聽著身邊大哥的話,也忍不住喝了一杯酒。
熱辣的酒水進入腸子,更覺得這些年風雨交迫,經曆太多,每個人的行為都偏移了初心。
當時想,幾個兄妹相互照顧。
未來一定會更好。
結果麼。
各自成家,各自都有自己的責任。
甚至為了一些長短的利益,對血緣親人下手。
“啟榮,大哥這輩子很少求你什麼,我自己可以賦閑,可以沒本事,但是永固年紀還小,先前那些事情,他母親眼皮子淺,人腦子也不好使。
做出來的事情不像話,但是他娘是他娘,他是他,他也是你侄子。
你看能不能最後幫大哥一次,給他一個好點的崗位。”
裴啟繁這一軟刀子下去。
正常人都會念一下自幼一同長大的情。
裴啟榮看向裴永固。
方才還心裏腹誹的裴永固立馬端正態度端著酒杯,看向裴啟榮:“叔叔,是侄子沒本事,又得讓您操心。”
裴啟榮在心裏對自己說最後一次了。
這是最後一次。
這會兒老太太被胡文德伺候著,胡文德一個不小心推了一下老太太的手,於是老太太手裏端著的茶杯裏的水灑在她身上。
初秋還有些暖意,她穿得單薄,水漬滲透下去,將身體都能模糊給看清。
她連忙跟老太太道歉。
老太太不欲追究後。
她視線落在林秀珠身上:“弟妹,你照看一下母親,我去換個衣服。”
林秀珠擰起眉頭。
老太太幽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還不站起來伺候我吃飯,墨跡什麼,果然讀的書多心眼子也多,裝病就算了,還不想伺候我個老婆子。”
林秀珠起身,看著空了的茶碗,給老太太倒了一杯。
伺候著老太太喝下。
又給老太太夾菜。
生了這種病,太油膩的不能吃,糖分太高的不能吃。
說起來,到了這個地步,不管怎麼都順心不了。
速度換了衣服的胡文德趕回來,瞧一眼老太太茶碗裏的水,剛才是空的,現在喝下去了大半。
她嘴角露出笑來。
端起茶壺做出給自己倒茶的舉動。
而後又想起:“我的錢包呢?”
提著茶壺去臥房,將裏麵的茶壺換過來,順便將有毒的茶水都給倒尿桶裏,做完這些,她從臥房裏走出來。
將手裏提著的更換了的茶壺放在桌麵上,視線落在林秀珠身上:“二弟妹,今兒這頓飯你照料一下母親,這往後照料母親的事情估計都落我身上,今兒你就辛苦一些照顧一次,應該不會嫌累吧!”
林秀珠掃她一眼,總覺得胡文德這會兒奇奇怪怪的。
裴啟繁也瞪了一眼胡文德:“弟妹身體不好虛得很,又不像你膀大腰粗力氣大,你多照顧一次怎麼了。”
胡文德不理會裴啟繁。
她的腦子被仇恨占據了。
她此刻隻想讓林秀珠不舒服。
裴老太太吃著鹵豬蹄,對著林秀珠說道:“給我弄點肉吃。”
“您不能吃,醫生說了您隻能吃清淡的,想吃肉,等身體養好了……”
“我說我想吃肉,你不給我吃就是不孝。”老太太眉頭一豎,表情都變得陰森起來。
林秀珠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在老太太碗裏:“你想吃,等晚上大嫂照料您時再吃,這會兒也別……”
她的話還沒說完,裴老太太氣得眼睛鼓起來,手指哆嗦地指著林秀珠。
嘴唇蛄蛹一下,突然張嘴,噴出一口血,而後癱坐在椅子上,暈厥了過去。
她吐出來的血液呈黑色。
林秀珠愣了一下,條件反射一般朝後退去。
胡文德見狀,眼裏的歡喜藏不住,而後快速收斂自己的歡喜,她瞪一眼林秀珠,伸出手指指著林秀珠,憤怒說道:“血是黑色的,你下毒,你要毒死娘,你這個女人看著柔柔弱弱的,心思怎麼這麼狠毒!”
胡文德說完看向裴啟榮。
“二弟,你是司令,這事兒你不能姑息,要報警,報案。”
胡文德逼問。
裴啟繁瞧見胡文德的德行心裏咯噔一聲。
她跟胡文德同床那麼多年。
對她的性子有些了解,先前能幹出禍害平安的事情,現在……二弟又不是傻子,他是司令啊!
他身邊多的是能人。
若是查出來。
他抓住她的手:“先別說這些,把人送醫院才是。”
胡文德推開裴啟繁,自打這男人把她關了一個月,她對他也產生了怨恨,若是他有點本事,她用得著算計別人。
眼看事情按照計劃順利發生。
林秀珠害了母親。
她下毒!
這情況是要送局子裏蹲著。
這樣一來她的兩個孩子都有案底,周驥北這樣的已經進入係統的,日後升遷定然會影響,尤其越往上的那些職位都被盯著。
隻要政敵拿出他母親犯罪的事情,他就沒了機會。
裴平安身體好了,好了又如何?
他現在還沒有進入體係,以後也不會有機會。
裴家的以後,隻能是她的孩子的。
“報警,必須報警!”胡文德強調。
林秀珠盯著老太太,再看吐出來黑色的血跡,她說道:“報警吧,不是我幹的我不承認,還有把人送醫院保留現場都會吧!”
她話落就去打電話報警。
裴啟榮相信林秀珠。她說不是她,那就必然不是她。
他瞥了一眼胡文德,轉而看向裴啟繁:“大哥你把人送醫院去,我在這裏等警察。”
“二弟,我這人虛胖,沒啥力氣抱不動人,要不你去醫院,我在這裏等警察…”
聽著林秀珠跟警察交代地址以及情況,裴啟繁頭都大了。
警察一來若是什麼都查不到還好。但凡查到點什麼,毀的就是永固,他得把老二支走,這樣才能將事情轉化成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