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還是,已經知道自己屁股底下這把椅子要被挪開了?”
要是從前,曹廣田早發飆了,現在隻能裝沒聽見。
薑米看著沈心潔也來了,縮在角落裏,慣性裝鵪鶉搏可憐。
章主任等人早到了,人一齊就開始宣布。
首先是吳幹事,已被降成一般科員,本要她來向薑家賠禮道歉,但她突然病倒,已辦病退回家養病了;
然後是曹廣田,責令當眾檢討,並向薑家賠禮道歉;
最後是沈心潔,在之前下鄉地方犯錯,調來更艱苦的大鑼村應該勞動,鑒於她認錯態度好,且已經參加勞動,當眾檢討以觀後效。
散會後回到家,楊豆苗罵:“姓曹的雜種認個錯,姓沈的小蹄子當眾淌貓尿做個檢討,這就算完了?什麼狗屁的處理?”
“我說不好,米米你咋不站出問章主任?隻要你站出來,我們就跟著你說!”
薑向陽有些無奈:“娘,你讓米米站出來說什麼?”
“說什麼?處罰太輕了,曹廣田至少不能再當村長,沈心潔攆去大山裏的農村!”
薑向陽抿嘴:“曹廣田當然不對,但李朱氏已不能說話,無法證實他有沒有去搞過迷信活動,他最大的過錯無法證實,咋下他的村長?”
“再說,那天他被春花她爹打暈在地,我家既沒給他賠禮更沒賠醫藥費,已經算是懲罰了。”
“現在還要當眾檢討向我家賠禮道歉,八輩子的臉都丟盡,當著村長在村裏也根本抬不起頭來,這處罰還不算重?”
楊豆苗不服:“當然不算重,他被許親家打活該,誰讓他先動手的?”
“這是你的想法。”薑秉正道,“你沒看大家都特別服這個章主任嗎?你見過哪個來大鑼村的領導,能隔這麼久還能專門來給咱們一個交待?”
“你說對曹廣田的處罰不重,那對吳幹事的處罰重不重?”
能把吳幹事從那麼大的職位上拉下來,楊豆苗無法說處罰不重。
“瞧瞧,人家章主任不是那種欺軟怕硬,出事拿小嘍囉來頂罪的人,這麼實在你還要讓米米站出來跟她抵,村裏人會怎麼想咱家?”
楊豆苗嘟囔:“但沈心潔不能不說啊?”
薑秉正看了薑米一眼:“你懂的道理米米會不懂?她不站出來說自有她的道理,其他人
沒經曆過米米的事,談不上恨沈心潔,你沒看她做個檢討時嗚嗚哭,好多人都不忍心嗎?”
薑米微笑點頭,
章思言離開大鑼村時對她說,這次鎮學校招老師,不限戶口,隻要有高中畢業證,都可以參加考試。
薑米當時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不經曆這個年代的人不知道,能取消戶口限製招工有多難。
她所求章思言做到了,她這次也不能揪著沈心潔不放。
但薑米心裏明白,沈心潔絕不可能真心認錯,隻要她不離開大鑼村,就不會消停。
隻要她不消停,曹廣田就是她的幫凶。
那咱們就再來掰手腕,神仙也不可能次次為你兜底!